第二十四章 内视

    就凭这一天挣的，以自己的花销水平，大概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躺在宾馆里的床上，听着隔壁乔振波翻身的声音，手上捧着一本中缅对照词典的唐宋不由这样想着，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这词典是从宏邦公司回来时路过一家书店买的。缅甸的华人占据了百分之三的人口基数，这样的词典大概比缅英对照的还要多，因为需求量大。
    好几天没有学习了，不找点东西做做，晚上有些无聊，何况虽然华人多，不过出了玉石市场，出了北方的华人实际控制区，也不是到处都是华人的。地方语言总要学学，省得万一以后将会越来越多的身家暴露，万一有人当着他的面商量着如何对付他，他还当好人一样看待，那就成笑话了。
    所以，除了手上的中缅对照词典外，一边的床上还放着一本中傣对照词典。他打算花上两天时间，将这两门语言弄通了。时间，对他来说现在很宽松，除了每日凌晨例行的锻炼外，便是白天的赌石了，那对一天只要睡三个小时左右的他来说，时间便是大把大把没地方挥霍了。
    至于在北面刚学到大二的物理课程，现在却已经没条件学习了，自然只得暂停下来。当然，声音这方面的锻炼，唐宋还是须臾不敢或忘的。不说别的，要不是自己在声音上的能力，今天，会有这么大收获吗？只一天时间。就赚了普通人十辈子都未必能赚到的钱。光这一天三块翡翠，传出去的话，就已经足以成就一段奇迹了。
    何况，他还需要将超声控制锻炼到更高地境界，小丫头的眼睛，还要靠她来治疗。对了，在太极意境的帮助下，自己能感觉到超生在原石内部的速度变化，那能不能操控？唔。操控似乎有些困难，声音又不是人的胳膊手，已经发出去的声音，还怎么控制？那太唯心了。
    不过，超声跟可听声一样，也是会折射衍射反射的，如果频率放低点，功率放大点，那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可以像听可听声一样，可以听到超声在原石内的回声？那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确切地判断原石内玉石地大小？毕竟靠声速变化来推测翡翠大小有些模糊不清，而且未必那么准确。
    嗯，就算原石质地比较坚硬，超声不容易进去，那能清楚地听清超声在人体内的回声变化也是不错的，那样的话，就跟照了X光一样，人体内的一切变化都瞒不过自己了，如同传说中的内视。这样一来，给曲飞烟治疗眼疾就有把握了。至少能知道她脑袋的内部情况，知道她哪些神经萎缩，哪些神经正常，哪些地方不能经受高功率的超声冲击震荡。如此，到时候就可以先控制地频率的超声进入她的脑部，搞清楚情况后再对准需要进行清洗震荡地萎缩血管慢慢加大功率。最终达到活血化瘀。通络疏经的治疗效果，或许，她的眼疾就不是问题了。
    唐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心下大动，顿时便将手中的词典抛到一边，尔后躺在床上，将胳膊放到嘴前面。
    想法是不错，不过究竟可不可行。还要靠试验来支持。先看看能不能听到胳膊里的具体情况再说。若是连这一步都做不到的话，那扫描脑袋就是一句笑话了。
    目前。他的耳朵能听到五万赫兹之下的超声，这个听觉范围似乎跟狗差不多——汗，这是不是就成了狗耳朵？
    不过，这样频率的超声想进入人体，那功率就不能太小，否则，就全被人体表面地皮肤反射出来了，就跟蝙蝠发出的超声一样——虽说蝙蝠可以发出高达十五万赫兹的超声，只是功率却小到可怜，所以，无论碰上怎样的障碍物都会直接反射过来，而蝙蝠，便是靠这样的反射来“看”东西的，跟唐宋地闭目视物有地一拼。
    人沉浸到太极意境中，深呼吸，张嘴，超声发出，瞬间便冲到四万九千多，而后，再慢慢加大功率，直到手臂都感觉到一丝灼热……
    在太极意境全知境界的感知下，渐渐的，唐宋便感觉到超声已经刺穿了皮肤，进入到肌肉血管骨骼——呃，骨骼进不去，全被反射衍射散射出来。如此，超声便在肌肉血管等人体组织里肆虐起来，到处弥漫，而唐宋需要的就算这种效果。这些衍射反射以及散射，落在他的耳朵里，跟一般可听声的回音没什么差别，如此，再根据以前闭目视物时练就的从回声判断事物的本事，很快，胳膊里具体而微地情况就跟幻灯片一样，在唐宋脑海里慢慢展现出来——哪里是肌肉，哪里是肌血管，哪里是静脉，哪里是动脉，哪儿是不能碰地神经……
    这跟X光扫描果然没有任何差别。半晌，唐宋收声时，不禁有些感慨，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内视啊，胳膊能扫描出来，就不是身体内部怎样？还有头颅，嗯，扫描脑袋地话怕还要多多锻炼一段时间，毕竟，这脑瓜壳就是块大骨头，还是特别硬的那种，现在连胳膊都穿不进去，颅骨就更不想了。呃，不对，颅骨跟胳膊的长条骨不一样，是有很多洞洞的，眼睛鼻子嘴便是颅骨的破绽，或许，也能轻易进去……
    两分钟后，唐宋见到了自己的肝肾心肺还有肚子大肠，好在这是超声探测，不是内窥管那样的东西，所以唐宋也就从超声的回音能听出个大概形状，却看不到原本的五颜六色，倒是不会感觉到恶心什么的。
    再之后，唐宋又“看”到了自己脑袋里的东西。超声是不会转弯的，按道理自己不可能探查自己地脑袋，不过。当唐宋闭上嘴再将超声酝酿出来时，那出不去的超声便在口腔里胡乱反射衍射散射，到最后，很大一部分经过气管到达脑袋各个部位。不过，经过种种散射下来，功率等等不免就小了些，所以，唐宋也只能进行个大略观察，远不如观察自己的五脏六腑清晰。不过还好。纵观自己的肚子脑袋，似乎没发现什么瘤啊障碍啊，好像整个人还算健康，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想要清楚观察脑袋里的状况，还是要找个试验品为佳，明天一早，就把乔振波叫过来试试，若是没问题的话，小丫头的眼疾。大概就会成为过去式了。
    这么一想，唐宋就没有心思再看什么词典了。
    穿上衣服也便下了楼——这样的好消息，还是找个人分享一下，而分享的最好对象，当然还是远在东北面地小丫头了，让她也高兴高兴。
    出于低调的想法，他们来时只找了个一般的旅馆，档次有些低，连个国际长途也没有，想打电话便只能出去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好消息，唐宋也准备拨个电话回去，想来，半个月都没一个电话，应该会有几个人比较担心自己的状况吧？比如小丫头，比如雅素卿。还有钟情……
    在街头拐角的一家电话亭。心中颇有些异样的唐宋电话刚拨通，便被人接了起来：
    “是你吗？”正是雅素卿那温婉中带着紧张的声音。
    “是我。”
    简单的几个字后，两个人一时间竟沉默起来。这半个月来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次对上话，一时间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钱用？据说你的银行账号被冻结了。”半晌，还是雅素卿先打破了沉寂。
    唐宋哑然一笑：
    “我现在很好，钱也没问题，那个账号冻结就冻结了。老实说。今天一天我就赚了那账号上十倍地收入。以后或许还会更多。钱这东西，对我来说本来就没多大吸引力。不过现在没别的事情好做，那就只能赚赚钱了，总不能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躺着睡觉。”
    “一天赚了十倍？你是怎么赚的？现在你在哪儿？”那边雅素卿的声音大为惊讶，更多的却是担心，深怕唐宋因为这样的遭遇后心性大变，从诚恳老实的好人便成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的坏蛋，要不然，除了抢银行外，哪有可能一天时间赚那么多钱的。
    “我在缅甸，至于怎么赚钱，你知道赌石吗？就跟赌博一样，我今天赌了两块石头，结果就赚了那么多。”对雅素卿唐宋没有任何隐瞒，直言相告。
    “赌石？也是，就跟赌博一样，是个一夜暴富的行当，你那样地本事对这行当也有利，或许那才是你最应该从事的事业，这我就放心了。”雅素卿倒是举一反三，很快就联想到唐宋可能是利用自己在声音上的能力来赌石，自是一本万利。
    “对了，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公司有没有受我牵连？小丫头还好吧。”简单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唐宋便问起她们的状况来。
    “我还好，公司也开起来了，不过唐雅的名字虽然没变，但实质上却成了一家医药公司，虽说醒神曲可以进各大音像公司随便卖，不过催眠曲却只能进各大医院，这样一来，利润就有些低了，而且短时间内赚钱速度也不会快，却是远远比不上你了。不过我现在正在筹备催眠曲出口地事情，如果真能出口打开局面，相信公司就会有真正地大发展了。小丫头就在我旁边，我让她来接电话。”
    公司没受他影响就好，其实唐宋倒不在乎在公司里的股份什么的，何况早就跟雅素卿说了不要，以后公司随她怎么处置，只是不想新公司受他所累，几个月辛苦付出的成果付诸东流罢了。尔后，唐宋便听到小丫头甜甜的还带着哽咽的声音叫了声：
    “哥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安不安全？”
    “哥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什么样的问题也难不倒我地，丫头你也安心就是了。”
    “我就知道，像哥哥这样地大英雄。绝对不可能出事情的。”小丫头顿时破涕为笑，唐宋几乎都能感觉到她挥着小拳头地模样了。微微一笑，唐宋说道：
    “对了飞烟，我找着治疗你眼睛的方法了，只要稍微完善一下就好。相信过不多久，你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真的？”小丫头的声音顿时变得惊喜起来，忽然又转成幽幽的语调说道：
    “其实，只要能在哥哥身边，这眼睛治不治的都无关紧要。”
    唐宋眉头一动。这什么意思？恋兄还是恋父，又或是……便道：
    “眼睛还是要治地，对了，我教你的东西还没忘吧？还在坚持锻炼吧？”
    “当然，现在我每天锻炼的时间比以前还长。”
    “这就好，一定要坚持，功夫二字，便是时间熬成的。”
    “嗯，我知道。哥哥，我把电话给钟情姐姐了。”
    钟情？她还跟雅素卿住在一起？唐宋心里一怔。倒是有些诧异，随后，电话里便传来跟雅素卿一样的问候，幽幽地语气吐出四个字：
    “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
    “我……还行。对了，你现在在缅甸哪儿呢？这个电话是不是你的固定联系方式？”
    “我在曼德勒，这电话是外面的公用电话。不过等小丫头的治疗方案有确切把握后，我会打电话回去的，相信要不了几天时间。”
    然后，电话两头就陷入了沉寂。再之后，唐宋说道：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过两天再打回去。”
    “你……你一个人在外面千万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这是钟情最后的叮嘱，依然带着幽幽地语气。唔。似乎有些幽怨。
    回到旅馆的唐宋还在摇头，钟情还跟雅素卿在一起，这不但出乎他的意料，也觉得似乎有某种东西难以承受……算了，还是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看了会儿书，再听了会儿外面街边各种各样的缅语对话，唐宋也便睡觉了。
    依旧凌晨起床。跑到院子里锻炼了两三个小时。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就近点的好，至于次声的负面影响。嗯，稍微抬起头，就差不多了。
    收功时，乔振波也已经起床了。昨天一天算是开眼了，他很想知道唐宋今天又能搞出什么天价翡翠来。老实说，那块金丝种以及指节大小的帝王玉出来后，他对唐宋的直觉已经丝毫不敢怀疑了，只不过，这样的天价翡翠，直接卖给宏邦这样地公司，那未免亏了点……
    “唐兄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公司？”吃早饭的时候，乔振波忽然说道。
    “公司？开什么公司？”
    “就是玉石珠宝公司啊？你想啊，像昨天那块金丝种，卖给老吴是四百五十万，但若是自己开公司，将其雕琢成翡翠成品的话，价值起码翻一翻还不止。若是再找到好东西，还这样卖给他，那也太亏了。”乔震波颇为热切地说道。
    翻倍啊，这确实不能不让人心动，唐宋微一沉吟，说道：
    “玉石公司啊，在这儿私人能开吗？”
    “当然没有问题了，连开采都允许私人参加，开个公司自然是没问题的。”
    “就算能开，我也不行啊，乔兄你看我就一个人，而且除了那点比较好的直觉外，对翡翠这行当还是一窍不通，更别说那雕琢加工翡翠了，还怎么开公司？”
    乔振波憨憨一笑：
    “唐兄弟，翡翠这一行当，也就好原料难寻，别的都不是问题。”
    唐宋自然明白乔振波这话地意思，不过，这也正是他希望地，想了想道：
    “看来乔兄对这方面有想法，也有门路，不如这样，我出资金出原石，由乔兄来运作这样一个公司怎么样？”
    “呃，为什么你不亲自出面？”
    “我现在还是黑户，怎么出面？何况我对这一行当也不熟悉，连个公司应该怎么开都不知道，自然就要麻烦乔兄了。”
    赌石乔振波是不敢了，不过，对翡翠这一行当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不用自己担风险的公司，而且，这样一来，他的人生就算彻底改变，走上了康庄大道，相信以唐宋找原石的本事，这公司绝对差不了哪儿去。等到公司真上了正规，就算自己打白工不要钱，相信唐宋也不会太亏待他的。
    既如此，那就搏一搏吧，乔振波说道：
    “既然唐兄弟信得过我，那我就先操作起来如何？”
    “行，你先弄个公司框架预算，需要多少钱的话跟我说就是了，反正这翡翠的钱似乎比较好赚。”唐宋说道。
    “呵呵，也就唐兄弟那样地直觉才敢说翡翠好赚地话。”乔振波笑了笑道：
    “其实架设一个公司框架是不需要多少钱的，不过，真要将公司办好，还要先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