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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鸿宇说着,停顿下来,望了众人一眼,才继续道:“那就是四十一大的换界选举问题。要知道,无论迁都与否,最重要的,就是为新的领导班子提供一个便于工作的环境。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们政府的效率,火车全靠车头来带吗。所以我说,只要能够让政治局所有的成员满意,能让他们在新的环境中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就是好的,就是正确的,大家看如何呢?”这番话不轻不重,但说出来之后,周明昔,司马津平,关居山,马天心都齐声附和,甚至宁自雪和许远军也点了点头。所谓迎合上意,那是千古不变的为官法则,而且他说的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见到大家都赞同自己的意见,葛鸿宇微微一笑,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就不妨分析一下怎样才能为我们新的领导班子创建一个优良的工作环境。”关居山轻轻咳了一声道:“我的意见是这样,无论新选出来的政治局是谁,都毕竟已经在北京工作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环境都已经比较熟悉了,对这个城市也产生了感情,人不亲水也亲吗,有个亲切熟悉的环境对工作总是有帮助的,老许,你说呢?”关居山和周明昔一样,都是不赞成迁都的保守派。实际上两个人都是地方上重要的领导人,和北京市的各个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从哪方面讲,迁都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当然要守住这块重要的地盘。“我看不见得……”宁自雪把脸一沉道,“现在的这样一个环境,再多的亲切感恐怕也已经被破坏了。如果真的要为新的领导班子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的话,迁都只能是唯一的选择。”她把话说得那么死,关居山一时也无话好说,又向周明昔望去。周明昔皱眉道:“宁部长,我觉得你这么说太草率了些。没有经过调查研究,怎么能确定呢?”宁自雪眉头一扬道:“我看不出这么明显的事情有什么需要调查的。”许远军见两个人之间火药味渐浓,便转向葛鸿宇道:“葛部长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葛鸿宇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依我的看法,恐怕迁都是势在必行的。”周明昔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众人也紧盯着葛鸿宇,他这人向来低调,既然敢这么肯定的说出这番话,就必然有他的道理。葛鸿宇斟酌着自己的用词道:“据我所知,新的政治局中,将至少有两位成员是陕北人,而另外的五个人中,也有两个在陕北长期工作过。这样的话,西安很可能成为他们心目中新首都的首选。”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都是一惊,这种消息可以说是机密中的机密,葛鸿宇又如何晓得的?如果是顺口说说的话,那他就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了。可谁又敢在这个问题上开玩笑呢?许远军的手指轻轻的桌面上连续的敲打着,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沉吟声“西安么……?”“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班鸣卓兴致勃勃地望着眼前绿油油的稻田。路婵娟点了点头,大口地呼吸着乡间的清新空气。这里是北京的南郊,离市中心有三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在沙漠的另外一侧,所以绿化保持得仍然很好。在一片绿色的海洋中,有一间独立的二层小楼,古老的欧式风格和四周的自然景色巧妙的溶合在一起。一边,胖刘和唐卡正兴高采烈地在草地上扑蚂蚱。江振川和桑若影则张罗着给大家分配房间,安放行李。班鸣卓转过头望着那张熟悉的秀丽面孔,心中一片温馨。昨夜他终于在险恶的战斗前放弃了在心中背了六年的包袱,此刻在路婵娟柔情的滋润下,整个人都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路婵娟见他那样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他们这个年龄已经不再是激情四溢了,但是那种默默的流动着的情怀却分明更加的醇厚动人。桑若影将最后一批行李安顿好,抹了一把头上细细的汗珠,停了下来。房间的设施不错,虽然不如A组的那么自然朴实,可也还算舒适。她微笑着打量四周的一切,当她的目光落在窗户外的班鸣卓和路婵娟身上时,心中却微微的一震。看来,自己的那番话真的起作用了呢……虽然是为他们高兴,可是,心里还是有点痛啊………“阿影!”年小如欢呼着从背后扑到她身上,“快来看,我在后院的草坪上找到一大片的樱桃树,我们去比赛看谁采得多好不好?”“啊……”桑若影勉强的一笑,和年小如拉着手出去了。临出门口时转身一望,班鸣卓和路婵娟正伫立在灿烂的阳光下,彼此深深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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