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群魔毕至
一个枯瘦僧侣走出大殿,大声说道:“各位,因准备未完成,金身肉佛定于午时朝见一事会延后一段时间,大家请稍安勿躁。”
众人大失所望,纷纷询问。那枯瘦僧侣念着佛号,费着口舌解释。
段逸鸣正伸着脑袋张望,身边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傻小子、臭丫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闻言一怔,扭头一看,却见人群中一道青影隐没。
段逸鸣心中一动,说道:“是老先生。”
长孙傲梅马上会意,问道:“段师兄,那人是?”
段逸鸣正待说话,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两个傻蛋,楞在这里做什么?金身肉佛就在后院楼阁上,据说里面出了些古怪,想看热闹的话就随我来。”
段逸鸣暗中示意长孙傲梅跟上,两人挤出人群,从侧门而入,拐角处一个青衣人背手而立,两人疾奔过去。
段逸鸣躬身一礼,说道:“晚辈见过老先生。”
那人转过身来,长发拂面,果然是角蟾老祖。
长孙傲梅歪着头,瞪着大眼瞧着角蟾老祖,想起漠北荒原之上被他戏弄一事,犹有不乐。
角蟾老祖微微一笑,说道:“臭丫头果然没有傻小子大方,嘿嘿。”
长孙傲梅怒哼一声,扭过头去,虽说上次被他怒斥,但他毕竟救了自己和段逸鸣,也算有恩。
段逸鸣问道:“老先生方才传声是什么意思?那金身肉佛不是稍后请出么?”
角蟾老祖指指身后楼阁,说道:“据说金身肉佛出现了一些异样,非常古怪,眼下几位嘉宾高人正在查找原因。”
说话间,就听见身后人声猛然沸腾,脚步声由远而近,乱成一片,回头看去,却见那些善男信女如潮水般涌向后院,将阻挡的帮众轰然冲开。
角蟾老祖低声说道:“你们随老夫上去就明白了,快走。”说罢当先而行,奔向后堂而去。
一路繁花似锦,淡淡的云雾飘摇浮动,恍若神仙境地,虽然有人严加戒备,但是角蟾老祖、段逸鸣和长孙傲梅御风而行,快捷异常,不等守卫反应过来便已冲过。
随后而来的人潮吸引了守卫的注意力,急忙上去阻挡,无奈人潮过猛,守卫很快被推开。
段逸鸣暗暗观察,那些怪模怪样的僧侣混杂在人群中,暗中怂恿人们冲入后院。
“嗖嗖嗖”声响,数十条人影跃起,风驰电擎般赶来。
段逸鸣回头看去,却见魔鹰公子、拘魂无常等人赫然在目。
三人穿过竹林,眼前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其下雾气翻滚,宽达十来丈,对岸是一座危高的楼阁,横匾上写着“金佛楼”三个大字,金光闪闪,楼高九层,壮观奇伟。
角蟾老祖说道:“飞过去。”三人飞渡天堑,落在楼阁之下,回头望去,鸿沟将人潮挡住,众人围聚在旁边,大声责问,群情激愤。
楼阁门口两个高大汉子见到角蟾老祖,神色慌张,正要喝问时,已被他一掌拍晕,瘫倒在地。
角蟾老祖一闪而没,段逸鸣和长孙傲梅迈步走入,登上顶楼。
这里围聚着十余人,服饰各异。
段逸鸣细细一瞧,这些人中有僧有道,有几位原是认识,其中便有般若寺的弭孚大师和无法、无天二人。
另外一个长髯青袍老道便是崂山太清观青虚道长,身后陪立着一个少年,昂首挺胸,赫然便是结义兄弟韦叔季!
两人许久未曾谋面,此时一见,均是大喜,兴奋莫名。
韦叔季朝他颔首示意,段逸鸣知道此际情况特殊,当下拱拱手,压下激动难抑的心情。
转眼一瞧,和左边木椅上坐着的师父云阳子打了个照面。
云阳子看到段逸鸣和长孙傲梅进来,吃了一惊,微微一皱眉,随即摇头,示意两人不要说话。
段逸鸣点点头,转开视线,就见当中一个琉璃供案,上面是个圆柱形的透明罩,里面赫然坐着一具老僧,身披金色袈裟,闭目垂眉,双手平放于腿上,面色红润,倒像入定一般。
段逸鸣心中暗道:“看来这就是所谓的金身肉佛了。”
金身肉佛据说有神明依附,千年不腐,宛若生前,段逸鸣也是第一次见到,好奇心起,上下打量,看了片刻,看不出所以然,便向座中之人瞧去。
突然间,他发现右手一个道士模样人物眼睛微微一动,闪过一丝精光,阴冷迫人,忍不住暗叫怪异,待仔细看时,却毫无异样,心中暗暗奇怪,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大家目光全部看向金身肉佛裸露的足部,全神贯注,只见金色袈裟下,一双脚掌竟然长满绿毛!不过隔着透明罩,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时,般若寺弭孚大师皱眉问道:“天机老兄,金身肉佛毛发变色,闻所未闻,此事是否因外力所为?”
这时,中间一个寿眉老者焦急的来回踱步,他就是天机阁的主人天机老人,他说道:“大师,这尊金身肉佛在老夫这天机阁中供奉也有数百年历史了,除去每五十年供善男信女朝见之外,一直都保存在这里。
“玄晶罩坚固无比,除却老夫之外,谁都不能打开,再加上存放密室旁人根本进不去,所以并无外人侵扰。
“可是数月前却发生了古怪,老夫打扫金身肉佛身上尘土之时,不经意发现它的脚掌上毛发微微发绿,细察之下并未找出原因。
“及至后来,事情越来越奇怪,不但一双脚掌上毛发变成碧绿色,就连腿部毛发也变了颜色,并且继续向上扩散。到现在,就连额头也起了变化。”
仔细瞧去,果然额头上皮肤泛出极淡的碧绿颜色,赫然可见怪兽图案,无端变得狰狞诡异。
众人目瞪口呆,谁也说不出话来,讨论了一番,却都是大摇其头,不知原因在哪里。
天机老人搓着双手,说道:“此事过于离奇,原因不明,金身肉佛若有什么变故,老夫可就愧对列祖列宗,也无法向天下苍生交代,所以邀请各位前来探查究竟,想个万全之策。”
在座的除了般若寺的弭孚大师和云阳子之外,其余都是天下闻名寺院道观的主持高僧,被天机老人邀请而来,共贺大礼,没有想到却半路杀出这么个变故。大家措手不及,一起苦思数日,还是找不到头绪。
弭孚大师合掌唱个佛号,说道:“天机老兄,何不打开这玄晶罩,让大家看得再仔细些,也许可以查出其他的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天机老人犹豫片刻,说道:“大师有所不知,这玄晶罩坚固异常,当年祖师将金身肉佛带来时已经是在玄晶罩之中,上面封印了焚天历咒,擅自强开者必会遭历咒反噬;并传下指令,如非必要,不得擅自打开玄晶罩。
“一方面是确保金身肉佛不被外人随意触摸亵渎,另外一方面却是因为这玄晶罩内蕴奇香,可以保护金身肉佛。所以即使是每次供人朝见之时,也不过是将玄晶罩挪动,并不打开玄晶罩。”
这时候,旁边一个蓝衣老者说道:“天机老兄,凡事皆可从权,现在金身肉佛异变突发,不妨依弭孚大师所言,打开玄晶罩一试。”
这人面容清瘦,长须蚕眉,是巫山缥缈观观主乌子胥乌真人。
他旁边一个矮胖老道揖手说道:“天机老兄,外面人潮涌动,眼看时辰就到,不可再犹豫不决。”
此人乃是缥缈观王仲佑王真人,由于缥缈观距此不远,经常和天机老人来往,关系甚佳。
天机老人沉吟片刻,说道:“也罢,老夫今日就违逆祖师遗命,打开玄晶罩一看。”
说罢转过身,朝着墙壁上悬挂的祖师画像恭恭敬敬的行礼请罪,一切完毕之后,走到玄晶罩前,低声念诵解禁之法,凝气于指,凌空虚点,喝道:“开!”
一时光华律动如波,玄晶罩缓缓而开,隔着玄晶罩看上去尚不清楚,此时金身肉佛就在众人眼前,身上毛发历历在目,一根根竟是绿如青草。
天机老人小心翼翼的揭开金身肉佛身上的金袈裟,不由骇然。原来金袈裟之下,肌肤也是淡绿如茵!
大家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话音未落,众人耳畔传来一声尖厉的怪声:“嘿嘿,天机老人,时辰已到,怎么还不请出金身肉佛?”声音尖锐透体,震得众人耳朵里嗡嗡直响。
“什么人?”弭孚大师霍然起身,大声喝问。
众人骇然起座,纷纷回头看向楼梯口。
却见“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一群人鱼贯而上,正是三大邪派之人,魔鹰公子、拘魂无常等人赫然在列,顷刻间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面无表情,但眉宇之间却有凛冽的杀气,虎视眈眈的环视着众人。
诸人之中大都是有道高僧,终日念经诵佛,何曾见过这般阵式,一个个吓得脸色如土,浑身惊颤。
魔鹰公子乍见段逸鸣在座,吃了一惊,随即冷目森森,欲将他吞下去似的。
段逸鸣不动声色,镇定自若。
一个鸠面大汉站在正中央,冷冷瞧过众人,目光落在弭孚大师身上,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是般若寺的弭孚大师啊,幸会幸会。”
青虚道长看清楚来人,脸色微变,低声呼道:“鲛蛛魔煞!”
此言一出,弭孚大师、云阳子、天机老人等人随即凝气戒备。
原来这鲛蛛魔煞来历非常怪异,据说其母本是西海边一个渔家女,有一次驾船出海打鱼,遇到暴风雨,漂流到一个荒岛上。
此时荒岛上盘踞着的两种凶物——鲛鱼精和蜘蛛怪,正在交配欢好,淫气弥漫,渔家女恰好闯入其中,被淫邪之气侵体,竟然珠胎暗结。
渔家女返家后,肚子日渐隆大,为村民不容,父母怀疑其在外行为不端,将其赶出家门,渔家女只得流落之外,岂知这怪胎竟然怀了两年之久才生出来,上半身长满粗毛,下半身却遍布鳞片,不人不鬼。
渔家女羞愤之下,投海自尽,恰于此时,一个神秘人救走了婴儿,传授绝学。十八年后再次出现,竟然一夜之间将母亲所在的小镇三百余人全部杀尽,包括他的外公,一个不留。
自此后,纵横江湖,率性而为,作下无数恶事,不知何时起,却被邪神府笼络,他为人冷酷无情,手段残忍,好色淫邪,现在是邪神府的副教主。
鲛蛛魔煞恍若未闻,大步前来,走到众人身前丈余处,他身后三派人物,不下三四十人。
弭孚大师看着诸邪,暗道:“邪神府、青兽门、地狱岛,四大邪派已到其三。他们来此何意?”心中大凛,暗中朝无法、无天二人使了个眼色。
天机老人惊骇之下,强自镇定,说道:“老夫和尊驾素昧平生,恕不待客。老夫这里尚有事情,尊驾请回罢。”
鲛蛛魔煞怪笑道:“天机老人何必如此小气?本座听说贵阁有尊金身肉佛,特来瞻仰,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说罢迈步走来。
天机老人怒道:“放肆!这里是天机阁重地,容不得你胡来!现在楼外天下无数英雄聚集,老夫奉劝尊驾三思而行。”
鲛蛛魔煞仰头狂笑,说道:“天机老人,向外面看看,你所谓的江湖英雄有几个胆敢露面?”
天机老人急忙奔到窗口处向外看去。
原来安排的护卫弟子全部被抓,周围皆是三邪派门下,那些原本在前观维持秩序的缥缈观道士也纷纷倒戈,将金佛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样子插翅也难离开。
天机老人转过身来,看着缥缈观乌真人和王真人,说道:“两位真人,这是什么意思?”
乌真人和王真人诡秘的大笑,说道:“天机老人,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相瞒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不是什么道士,只不过因为这金身肉佛的缘故,这才匿名住在这缥缈观中。如今金身肉佛既已到手,任务总算完成。”
两人一起来到鲛蛛魔煞前,说道:“谭兄,兄弟二人幸不辱命,金身肉佛终于得手。”
鲛蛛魔煞满意的点点头,张开嘴狞笑起来。
事情变化的太过突然,大家都觉得十分突兀,尤其是天机老人。
缥缈观乌真人和王真人相交数十年,平时里来往密切,闲时弈棋论道,甚是投契,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邪派中人?
天机老人惊讶万分,指着两人问道:“乌真人、王真人,老夫待你们不薄,视为知己,怎么会这样?”
乌真人施施然踱步,说道:“天机老人,要怪就怪你老眼昏花,不辨真伪。缥缈观,嘿嘿,你可知道我那缥缈观的来由么?”
天机老人细细一想,顿时想起,缥缈观原本并没有,只是在大约四十余年前突然出现,观主自号逍遥散人,行踪不定,时常云游四方;而其下两名弟子分别是乌真人和王真人。
自那时起,这乌真人和王真人便借同道之名,频频造访,谈经论道,两人谈吐不俗,于道教造诣颇深,常有精辟言论,天机老人大喜过望,视为知音,自此后便三不五时互相拜访,关系甚密。
缥缈观?缥缈无踪,似假非真?天机老人突然间心中明白,观名虚无缥缈,分明早就预示端倪了,这么说,两人处心积虑的和自己相识,竟是早有预谋。
天机老人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们是早有计划,觊觎天机阁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错,你总算明白了。”乌真人放声狂笑,接着说道:“缥缈虚幻,似真非真,老夫取名乌子胥,王真人取名王仲佑,原是一般用意。”
“乌子胥、王仲佑……”天机老人喃喃自语片刻,忽而脱口而出道:“子虚乌有、无中生有!你们竟是假托虚名……”
乌真人大笑道:“不错,现在就让你看看老夫二人的真面目。”
说话之间,乌真人和王真人大声狂笑,就看见两人浑身忽变,一阵劈啪乱响,两人周身肌肤鼓动如浪,骨胳不断地“咯啪啪”脆爆迭响,一身道袍刹那间便被撑了个粉碎,破绽迸散。
“乌真人”身材高大强壮,竖髯赤眉,浑身长毛覆盖,头生着三个鸡蛋般大小的肉瘤,深紫颜色,嘴边獠牙外露,状若凶神恶煞。
而“王真人”却是遍体漆黑如墨,颧骨高耸,鹰勾大鼻,双眼三角,碧绿幽幽,头顶正中却伸出一只犄角,色作深青。
青虚道长看到,心中大惊,低声呼道:“赤耄龅妖、黑甲蛖怪!”
众人听到,无不脸色大变,纷纷退后数步。
原来这赤耄龅妖、黑甲蛖怪本是多年前一对凶煞邪妖,向来成群结队出现。两人前身分别是豕龅兽和黑甲蛖,在四明山潜心修炼,后来得到一本奇书,日久成精,竟被他们炼成人形。
两妖横行无忌,涂炭生灵,做下无数恶事,数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终,没想到,两妖竟是隐姓埋名,潜伏在巫山缥缈观中。
角蟾老祖面色微变,这鲛蛛魔煞、赤耄龅妖、黑甲蛖怪修为高绝,同属昔年魔门绝顶高手之列,而鲛蛛魔煞更是名列七大凶妖之四,他们怎么一起出现在这里?尤其是赤耄龅妖和黑甲蛖怪煞费苦心的潜伏在缥缈观中,究竟图谋的是什么?
他看着眼前这一座金身肉佛,心中一动,难道说这尊肉佛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此事越想越有可能,当下传声段逸鸣,道:“傻小子,你和小丫头小心些,此地危险,不易久留,你们待会趁乱离开就是,记住,越快越好。”
段逸鸣也嗅出了空气中的危险气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紫竹棍,不管怎么样,面对邪魔鬼怪,哪能临阵逃脱?再说这里尚有不少正派人士,就算妖孽法力高强,也绝难讨得了好去。
他趁着诸人不注意,悄悄拉了长孙傲梅靠近金身肉佛,他推断,今日众人关注焦点,定是这尊金身肉佛了。
天机老人听到魔门七妖之三降临金佛楼,半边身子顿时凉透,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许久才说道:“原来你们化名寄身缥缈观,几十年如一日,用意竟是金身肉佛了?”
赤耄龅妖点点头,咧嘴阴笑道:“的确如此,不过老匹夫奸猾狡诈,枉我兄弟二人苦心交接数十年,竟只打探到金身肉佛藏身所在,至于它的真实来历却是无法确定。
“嘿嘿,若不是这玄晶罩上封印着焚天历咒,不敢随意触摸,否则的话,早就将这金身肉佛盗走,嘿嘿,饶你老奸巨猾,不吐一丝口风,也中了咱家妙计。金身肉佛浑身生绿毛,额头暗纹显露,果然就是本座要找之人!”
天机老人奇道:“你说什么?金身肉佛身上绿毛乃是拜你所赐?”
黑甲蛖怪大笑道:“天机老儿,你还记得老夫送给你的那张夸貉皮么?夸貉皮柔软细密,用来擦拭尘土最是合适,嘿嘿,只不过,夸貉皮上被老夫随便点了些骅谒草汁液。
“你用它擦拭金身肉佛,汁液深入发肤,自然会遍体绿毛,金身肉佛额头上暗纹渐绿显现,确定无疑便是本座要找之人,哈哈哈哈!”
骅谒草生于寒荒莫凉山,翠绿剔透,茎干中满是无色汁液,用之涂抹,不久后便渗入肌理,遍体皮毛皆数染绿,只不过此草极难寻找,十分罕见。
天机老人面色惊悚,旋即变得青紫,怒声道:“你就是用这种办法诱使老夫打开玄晶罩,请出金身肉佛?”
黑甲蛖怪得意洋洋,说道:“老匹夫机警异常,老夫兄弟几番试探均无功而返,所以便想到了这个法子,不费半点气力,你乖乖的双手送上金身肉佛罢!”
天机老人怒极而笑,恨恨说道:“枉老夫将你二人视为莫逆知己,没想到你们狼子野心,竟然暗中算计老夫。”
低沉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显见心中怒火如炽。
赤耄龅妖奸笑道:“金身肉佛千年不腐,难道真的是得道高僧感天而化?只怕未必!
“这么多年,天机阁鱼目混珠、瞒天过海,不过是想遮人耳目、秘而不宣,可是真的能隐瞒到底么?嘿嘿,本座今日前来,就是要解开这个大骗局!”
说罢袍袖一卷,发出一股旋力,竟是将那尊金身肉佛凭空吸起。
天机老人见机不妙,喝道:“妖孽,此乃我中土重宝,岂能容你抢夺?放手!”
左掌一伸,真气鼓舞如怒潮,“蓬”的飞出,瞬息间将金身肉佛团团卷围的真气斩开。
两股力道较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嗤嗤”直响。
赤耄龅妖头上肉瘤似乎胀大一些,凶睛闪动,二话不说,凝力劈向天机老人。
气浪如刀,快逾雷电,竟是不可思议的横空扭曲,朝天机老人身侧诡异的旋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