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祭月大礼
当下,阿秀和段逸鸣疾步奔上前,一左一右,挽起落雁长裙,缓步走出。
门外既是一条石阶,直通祭台之顶。此时石阶上尽铺猩红毛毯,庄重异常。
圆月洒泻,清辉蒙蒙,耳际响起一种奇异的声音,似乐非乐,似歌非歌,依稀像某种古老的咒语。
段逸鸣才听了片刻,便觉得心烦意乱,说不出的郁闷烦燥,他心头大凛,急忙收敛杂念,心绪渐平。
四名少女将三人护送上祭台石阶,便停步不前。
落雁和段逸鸣等人缓步登阶而上,段逸鸣暗中留意,四周却是两堵石壁,背后不远处,是高不见顶的悬崖峭壁,人走在石阶上,看不到两侧情景。
他喉咙不住一阵发干,心中暗想:“祭台高数十丈,如何才能脱身?”
心中回想之间,已经登上祭台之顶。
明月浑圆,宛如一轮冰玉一般挂在苍穹上,冷辉如银,将祭月台照射的银白雪亮,如梦如还。
但段逸鸣隐约觉得,今晚这明月似乎有些异样,一时却瞧不出古怪在哪里。
山风猎猎,带来远处绿林发出的声响,一切都是那么安闲,如若不是身处其境,真怀疑这里就是九霄云外的琼楼仙阁了。
祭月台下聚集着数以千计的教众,密密麻麻,一起仰望。
就在这时,站在祭月台下的鹿仙大声说道:“玲珑我教,纵横八荒,滔滔浊世,唯我独尊!”
众教众一同大声应和,一时间祭月台周围人声鼎沸,声势极盛。
鹿仙说道:“诸位教众,今夜乃月圆之夜,又逢祭月大礼,教主特命四公主代行祭月大礼,恭请四公主!”
四周乐声丝弦大作。
“砰”的一响,祭月台上突然喷射出一阵白雾。
雾气弥漫中,缓缓出现一个少女,身材窈窕玲珑,曼妙之极,罗裙飘飘,似欲凌空飞去。
群情激昂,四下俱静。
落雁垂眉合手,樱唇念动祈祷咒诀,如丝如缕,四散开来。
雾气浮空萦绕,直上云霄,逐渐遮住了明月,突然间,祭月台上雾气翻滚起伏,三人身影朦朦胧胧,恍若神仙中人。
段逸鸣猛然觉得有些异样,雾气缓缓变红,就连明亮的夜空似乎也有些微微发红。
怪了,他心中一动,抬头看去,赫然发现明月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众教众也是惊愕无比,一个个突然兴奋起来,跺脚跳跃,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
就在这时,鹿仙忽而大喝道:“血月盈空,天地明喻!”
教徒们纷纷跟着叫嚷:“血月再现,神女降凡!”
段逸鸣不由动容,心中也有了莫明其妙的激动,看着逐渐血红的明月,疑心大起:“这是怎么回事?”
暗中瞧了落雁一眼,见她脸色平静,眉宇间却有一丝挥不去的忧色。
鹿仙双手上举,大声说道:“四公主祈求上苍,血月再次现世,此乃天地之命!凡能请出血月者,即为上苍选定的神女!我玲珑教自从上代神女归隐之后,已有数十年虚位以待,如今上苍明喻,神女再次出现,这是我玲珑教的天大喜事!”
教众势若疯狂,纷纷拜倒,齐声喝道:“神女天将,神灵庇佑!”
这时,一道金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那教主。
鹿仙疾步上前,躬身低语一阵,就见教主高声说道:“日月痛辉,天地同贺,本座接天明喻,确定四公主为神女!现在,众教徒恭迎神女祭月!”
“神女祭月、神女祭月!”教众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乐声渐起,别有一番诡异。
段逸鸣站在落雁身后,看到如此阵势,虽然他不明白要人如何请出血月,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妖人费尽心机做出的架势,的确能让教众目眩神驰,疑为血月就是落雁请出一般。
思量之间,却见落雁盈盈虚拜,猛然抬头,秀发飞甩,面纱飘摇,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孔。
红唇琼鼻,黛眉秋波,肌肤细腻光滑,毫无瑕疵,如同瓷釉。
就在这时,段逸鸣听到落雁传声道:“阿秀,你快带领段少侠从秘道离开!”
阿秀看了一眼段逸鸣,迟疑不决。
落雁咬着樱唇,催道:“快走!”话音方落,身躯忽地一阵抖动,娇颜上闪过一道痛苦之色。
落雁举起双手,咒语急咏。
突然间,血月中射出一道血光,穿过雾气,笔直照在落雁身上。
落雁浑身浴着血光,好似一个血人一般,透露出一股莫名的诡秘气息,仿佛被恶魔附体了一般。
教众更是激动欲狂,一个个如醉如痴,顶礼膜拜,跪倒在地。
落雁双目中射出凌厉的光芒,森寒逼人。雾气弥漫,将所有教众笼罩其中,血光透过雾气,如明灯一般扫射下,从教众群中缓缓掠过。
段逸鸣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声喊出来:“落雁姑娘,你、你……”
只觉告诉他,落雁身上似乎发生了变化。
落雁脸孔微微抽动,嘴角出现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痛楚,娇躯微微晃动。
段逸鸣大奇,他却不知道,落雁此刻身不由己。
她体内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气息,在经脉中奔流冲突,不受控制。
她面色通红,通灵大法施展开来,似乎被外人掌控,她心中亮如明镜,知道自己是被教主施法控制。
阿秀脸色煞白,朝落雁摇摇躬身,决断道:“四公主小心!”说罢伸掌拉起段逸鸣,趁着浓雾遮掩,奔到祭月台后。
祭月台上出现一个暗道,深不见底,段逸鸣错愕无比,疑惑的看着阿秀。
阿秀说道:“快从这里下去。”两人顺着石阶,悄然而下。
耳边传来虔诚的教众欢呼的声音,响彻天宇,段逸鸣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落雁面目全非,如同恶兽一样汹汹环视,狰狞异常。
突然间,段逸鸣耳旁响起一丝异音,随即气血浮动,隐约有个什么东西钻入心脉之中,恶心欲吐,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阿秀大奇,伸手扶住他,段逸鸣长吸一口气,暗中一试,内腑并无异常,大是奇怪。
怪异的感觉一闪即逝,此后再无异状。
暗道中灯火通明,两人疾步而行,也不知道走了多长距离,前方出现一个拐角,一个身影迎了上来,低声叫道:“阿秀姐!”
段逸鸣这才听出,来人是阿云。
阿秀说道:“段少侠,四公主早有准备,特意命阿云在这里等待。这里有条秘道,可以通向玲珑玉壶之外,进去之后,速速离开。”
段逸鸣这才注意到秘道暗处开启一个洞口,幽深昏暗,他回过头来,说道:“多谢姑娘搭救。”
阿秀妙目清澈,盯着他说道:“段少侠请切记住四公主所托,万勿食言。”
段逸鸣说道:“姑娘请放心,逸鸣牢记在心。”顿了顿说道:“我想知道,落雁姑娘被立为神女,究竟怎么回事?”
阿秀凝视段逸鸣片刻,说道:“段少侠,事到如今,阿秀大胆向你透露一些……”她顿了顿说道:“玲珑教原本是一个蛮荒部落,与世无争,行事隐秘,世间极少有人知道,可是自从七十年前开始,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上任教主静极思动,加之教中突然来了个神秘人物,在他的怂恿下,玲珑教开始向中土渗透,百余年来,玲珑教势力早已渗透到中土各处,势力庞大得惊人。”
段逸鸣听到这里,心中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暗了下来。
这么说,仙瑶门中潜伏的敌人开来是早有准备了,他们这般神不知鬼不觉,隐姓埋名,谋定而后动,看来必是不动则已,动必惊人,想到这,冷汗不禁簌簌滑落。
阿秀说道:“神女在教中,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玲珑教自古相传,神女可借助血月神力,法术超绝,因此地位尊崇,只在教主之下,其他人皆对神女恭敬有加,言听计从。”
“上代神女仙逝之后,教主暗中找来四位资质绝佳的女孩加以培养,目的就是从中挑选一位,欲扶持为神女。”
段逸鸣问道:“也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阿秀点点头,说道:“不错。四公主绝顶聪明,自幼便崭露头角,颇得教主青睐,尤其是近年来,她修炼通灵心法大成,神女之位的归属,逐渐明朗。”
段逸鸣说道:“通灵心法神异非常,用在善处便好,倘若被人用在恶处,那可危险的很。”
阿秀严重闪过一道痛楚,缓缓说道:“教主一心扶持四公主登上神女之位,就是看中这点。玲珑教中有许多神秘的巫术,也只有神女可以修行,那些秘术比通灵心法,还要强上十倍。”
“教主他这么做,用意就在于那些秘术,而身为神女,必须保持处子之身,永远不能对男子动情,终身不嫁。这样做,是为了确保教中那些秘术不外传。”
段逸鸣心中暗惊,一个妙龄少女终身不得论及婚嫁,岂不是和尼姑没有区别么?落雁一个聪慧美丽的女子,日后尘念尽绝,极是可怜。
阿秀从他脸上瞧出端倪,说道:“神女岁月,可不像他人想象那般,虽说被推为神女之人,早已断绝七情六欲,一生奉献给教众,但她若是被人利用,这一生可就……”说到这里,阿秀眼眶赤红,盈盈欲滴。
段逸鸣心下黯然,找不出话语来安慰。
秘道中沉寂下来,三人默默不语。
突然间,秘道深处传来极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三人。
阿秀脸色大变,急道:“时间已到,机关即将发动,段少侠快走。”
段逸鸣缉手到:“后会有期。”说罢闪身进入秘洞,洞口悄然闭合。
阿秀、阿云两人不敢停留,发足急奔,返回祭月台。
秘洞中幽暗无比,突然心头又是一阵悸动,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一般,缓缓收紧,竟喘不过气,他心中大惊,停下脚步运气抵抗。
哪知这阵悸动竟是越来越强,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眼前一黑,“扑通”跪倒在地。
耳旁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音萦绕不散,煞是诡异。
段逸鸣奋力辨认,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他回过头,震惊地看着黑暗的秘道,喘着气说道:“尊驾什么人?”
黑暗中飘出淡淡的香气,越来越浓,一股阴冷的气息缓缓逼来,段逸鸣毛骨悚然,口干舌燥,紧紧盯着秘道深处。
“咯咯各各……”
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回荡在这暗无天日的秘道理,说不出的诡谲怪诞。
段逸鸣惊道:“是谁?”
秘道理出现一点跳动的亮光,逐渐靠近,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手掌上拖着一个跳动的冷焰,凭空自燃。
娇躯玲珑浮凸,一张妖艳绝伦的脸上笑意诡异,嘲弄的看着段逸鸣。
段逸鸣吃了一惊,吓道:“沉鱼,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原来是三公主沉鱼。
沉鱼冷笑道:“这话应该由本公主来问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段逸鸣心中惊悸忽盛,钻心般疼痛,心脏好像被扭曲一般,冷汗迭出如浆,语不成句,说道:“妖女,你下了什么毒手?”
沉鱼盈盈走近,弯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段逸鸣,笑眯眯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先前在你体内下了一只火电相思蠹而已。我就奇怪,上次你和阿榕离开了凌仙苑,突然失踪在野林之中,我试了几次,明明火电相思蠹有感应,却是始终找不到下落,原来你竟然混入了禁地之中。”
段逸鸣吓道:“火电相思蠹?你果然下了毒手,卑鄙、无耻!”他气得满脸涨红,忍不住骂出声。
沉鱼不以为然,娇笑道:“火电相思蠹种在人体内,即便是远隔千里,也会心生感应,上次在灵湖,本公主便感觉到九宫竹海中有感应,及至后来听说有人夜闯化龙渊,盗走灵犀珠,那人应该就是你吧?”
段逸鸣说道:“就是小爷,你欲如何?”
沉鱼脸色一冷,双眸寒光闪闪,说道:“臭小子,你别忘了,现在你的性命可在本公主的掌控之中……哼,本公主只消稍稍发动念力,那宝贝就会遥相呼应,听从命令行事,或赕食血肉,或穿肠破肚,无所不能。”
段逸鸣吓得脸色全白,怒道:“妖女如此阴毒,你到底想做什么……”气急之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段逸鸣体内血液虽经角蟾老祖无意中改造,万毒不侵,可是这火电相思蠹却非毒虫,而且天生灵异,所以反而不惧段逸鸣血液,在他体内安家落户,逍遥自在的久居下来。
沉鱼看着他怒火中烧,越发得意,笑吟吟说道:“臭小子,你不用怕,本公主不会让你死的,你这么个鲜活的血体,放着不用,真是暴殄天物,给我这只火电相思蠹喂食,那是再合适不过,也算是物尽其用。”
段逸鸣心若死灰,索性豁出去,怒骂道:“妖女,你用毒虫害死了多少人?”
沉鱼抿嘴笑道:“啊呀,你不知道,本公主这火电相思蠹只有区区两只,一雄一雌,还是十年前好不容易从比寿山之巅得来的。那时候,它们还只是虫茧而已,现在终于破茧而出,我正发愁怎么替它们找鲜活血体呢。”
“咯咯,恰好遇到你,说起来,你是第一个得到如此厚待的人,应该感到非常荣幸才是。”说罢瞟了段逸鸣一眼,奇彩闪烁,脸孔似乎因为激动而飞起一抹红晕。
段逸鸣差点气晕,怒目而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将对方咬上一口。
沉鱼神秘的看着他,说道:“这处秘道很少人知道,单凭你自己,绝对不会找到这里的,让我想想……对了,应该是有了暗中与你勾结吧?”
段逸鸣暗中一惊,他素知这妖女诡计多端、诡计百出,让人防不胜防,索性闭住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沉鱼轻笑道:“你倒是很讲义气,不过此事也不难猜,你说是不是?”她脸上一副促狭颜色,饶有兴趣的看着段逸鸣,如狐狸般吃吃低笑。
等了半晌,见段逸鸣依旧沉默不语,沉鱼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说?哼,你以为闭口不说,本公主就什么也不知道么?这秘道通向玲珑玉壶之外,极少有人知道,据我所知,除了教主之外,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段逸鸣心中震惊,强忍住讶异,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沉鱼说道:“近日祭月大礼上,本公主突然感受到火电相思蠹的异动,目标竟然直指祭月台,当时我就怀疑你必在其上,于是便暗中潜入。”
“咯咯,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男扮女装,蒙混过关。啧啧,这么说来,一切都是落雁指使的了。”
段逸鸣见事情败露,也不隐瞒,哼了一声,也不否认。
沉鱼见他默认,脸色一变,忽而大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
段逸鸣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沉鱼。
沉鱼笑声收敛,俏脸上浮起一层怒色,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既然得到了神女之位,为什么还不满足,还来和我争夺?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吧?”
沉鱼双眼放射出吓人的异芒,步步紧逼。
看着她扭曲的面孔,段逸鸣浑身直冒寒气,忍不住向后退去,背心一凉,已然碰到石壁,退无可退。
沉鱼双眼突然闪过一道惊讶,突然伸手抓住段逸鸣双臂,奇道:“咦,你体内逍遥酥髓散尽解?这又是落雁那臭丫头干的吧?”十指用力,深深陷入段逸鸣肌肤之中,她双目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令人望而生畏。
段逸鸣双臂酥麻,痛楚传来,险些晕过去,眼前金星乱冒,若没有背后石壁依靠,只怕当时就会软倒在地。
片刻后,沉鱼从恍惚中醒来,手掌一松,清醒了许多。
她看着呲牙咧嘴的段逸鸣,柔声道:“你伤着了?”一边伸手欲看。
段逸鸣心中暗惊,正想推拒,体内气血又是一阵翻涌,大汗淋漓,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他严重冒火,张口骂道:“臭妖女干什么?走开、走开!”脸孔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沉鱼恍若未闻,抓过段逸鸣双臂,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打开。
一股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段逸鸣一闻之下,浑身舒坦。
沉鱼伸指取出一块,在他手臂伤处轻轻敷了一层,眨眼功夫,痛楚全消,不留一点痕迹。
段逸鸣舒服至极,忍不住长吸一口气,幽香扑鼻,如丝如缕。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沉鱼俏脸距离自己不过数寸之遥,美艳容颜触手可得,体态妖媚,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段逸鸣不敢再看,急忙移开视线。
沉鱼“噗哧”轻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凶神恶煞,怕我吃了你不成?”吐气如兰,吹过段逸鸣耳根,火烫烧红。
段逸鸣面红耳赤,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沉鱼看了他片刻,突然脸色一动,侧耳聆听片刻,说道:“祭月大礼快要结束了,你赶紧离开此地吧。”
段逸鸣愕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道:“你放我走?”
沉鱼嫣然一笑,俏生生的站起,说道:“为什么不放?”
段逸鸣耳根红烫,在她明亮双眸的逼视下,不敢对视。
沉鱼娇笑道:“你体内潜伏着火电相思蠹,与我意念相通,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知道你行踪何在。说起来,你我倒是心心相印呢。”
说到这里,她俏颜上飞起一抹红霞,鲜艳欲滴,眼中神采奕奕,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包含其中。
段逸鸣大羞,气道:“妖女,谁和你心心相印……”话音未落,却见对方玉脸含春,竟也有些羞涩忸怩,马上感到自己话语的暧昧,急忙住口。
沉鱼瞧的有趣,掩唇吃吃低笑,说道:“臭小子,我告诉你,你日后若是和别的姑娘在一起,我马上就会察觉的,哼,你最好不要那样。”
段逸鸣一呆,怔怔说道:“什么?”
沉鱼咯咯娇笑,深深看了他一眼,飘然而去,远处传来她的声音:“忘了告诉你,火电相思蠹其实是世上罕见的情蠹,凡中蠹者……”余音听不清楚,去的远了。
段逸鸣想了一会,猜不出沉鱼什么意思,突然想起自己尚没有远离魔窟,不敢停留,向前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