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绝壑惊变
白脸老者颇为沉稳,闻言大着胆子上下打量着段逸鸣。见他气宇轩昂,双目神光湛然,并无狡诈猾奸之色,心中稍定,缓缓问道:“你既说是庐山仙瑶门弟子,不妨让老夫二人见识一下。”
段逸鸣想了想,说道:“在下是仙瑶门密宗弟子,如假包换。”说罢遥遥竖起紫竹棍,五指屈伸,作了个古怪的动作。
白脸老者双目倏地精光大炽,缓缓点头,说道:“没错,果然是仙瑶门的密传暗号。”
红脸老者却是狐疑不决,问道:“葛兄,你可要看清楚了,小心魔崽子模仿假冒。”
白脸老者说道:“不会有错,当年老夫有幸与仙瑶门密宗首座楚智真人结为好友,对于密宗略知一二。这位小哥使出的,正是密宗的绝密暗号,丝毫不差。”红脸老者这才放心,敌意渐消。
段逸鸣却惊讶不已,楚智真人乃密宗首座,辈分高出云阳子两辈,早已是神话般的人物,要是活到现在,怎么也有六百余岁,这葛姓老者竟能与他结为好友,着实令人惊诧。
他凝神打量白脸老者,看他鹤发童颜,虽然年纪大了些,却怎么也不像数百岁高龄的老寿星。
白脸老者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小哥,请入茅舍一叙。”段逸鸣略一谦让,便随同两人走进木屋之中。
木屋中十分简朴,临窗一张古琴,乌黑发亮、淡香浮动。书架上放满了古书,封面发黄,显然年代久远。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整个房间布置的十分雅致,古色古香。
三人坐定后,寒暄几句。
原来白脸老者姓葛名彭,红脸老者姓花名似海。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后来一同来到这五老峰中颐养天年,极少出谷,于世间事知之不多。
葛彭年轻时,曾与密宗前代首座楚智真人结为知己,只是因为一个特殊缘故,不得已而隐居在此,从此未再谋面。当他听说楚智真人已于两百年前物化,震惊万分,不胜唏嘘。
段逸鸣问道:“葛老前辈,晚辈方才听说,你和密宗前代首座楚智真人结为好友,真有此事?”
葛彭和花似海相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无奈又寂寞的神色。
葛彭叹口气,缓缓说道:“小哥,我们两人的确在这里隐居五百年了。”
段逸鸣虽然有所准备,但是经葛彭说出,仍禁不住大吃一惊,不由得上下细细打量他。
葛彭淡淡一笑,说道:“小哥可是想说,我们两个人说有个七老八十估计还差不多,若是说有五百余岁,只怕是无稽之谈。”
段逸鸣被他看穿心事,脸色大窘,呐呐说道:“恕晚辈眼拙,老前辈鹤发童颜,隐隐若南山不老翁……”
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机关报警声,“铃铃”脆响不绝于耳。
花似海面色剧变,急忙起身来到墙壁处,伸手一按,出现一个古色古香的圆镜,边缘雕刻着怪诞的篆文,状若蝌蚪游动一般。
古镜光彩流动,上面赫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只见松柏群立,怪石嶙峋,竟然就是谷外那座平坦的石台!
此刻明月高悬,冷光清华挥洒而下,将山峰照射的一片通明。
阵势之外,站着几十来个人,手持利器,正聚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当先一个彩衣老翁负手而立,胡须飞飘,浑身透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花似海寿眉紧蹙,说道:“葛兄,魔崽子到底还是找上门来了。”
葛彭脸色骤变,急促的说道:“花兄,来者不善,似乎是有备而来。”
花似海说道:“糟糕!来者之中,竟然也有擅长奇门遁甲术的高手。咱们、咱们得早作打算。”
突然间,人群中有个细细的声音飘将过来:“葛师弟、花师弟、万师弟,师兄到了,这么多年未见,三位贵体安康吧─”这声音若断若续,似乎十分苍老;但入耳清晰,竟然震得木屋“簌簌”落土,显见对方修为深厚,非同小可。
花似海、葛彭两人不约而同的失声惊呼,脸色“唰”的苍白,面面相觑,似乎是见到什么鬼魅一般惊惧无比。
葛彭骇道:“花兄,你可听清楚了?怎么像是令狐天珏师兄的声音?难道他还没有仙去?”
花似海牙关打颤,“咯咯”直响,语不成句:“葛兄,果真是令狐天珏师兄的声音,大祸临头了!”
段逸鸣瞧得莫名其妙,问道:“外面是什么人?两位老前辈,那座奇门大阵古怪复杂,谅他们也破解不了。”
葛彭苦笑道:“小哥,你有所不知。外间那座阵法虽然玄妙,但也只能阻挡一般人。若是遇上我这位令狐师兄,只怕连半个时辰也阻挡不了。”
那令狐师兄的怪声又响起:“嘿嘿。三位师弟怎么不出来迎接?难道是想拿这劳什子的孩童玩的小阵考验师兄么?”
葛彭和花似海惊恐万状,互相看着,不住颤抖,显然这个什么的令狐天珏师兄大有来历,令两人畏惧不已。
突然间,花似海惊道:“葛兄,令狐师兄他开始破阵了。”
古镜中画面微微晃动,彩衣老翁低声说着什么,片刻后,人群中走出两个黄衣道袍之人,凝视奇阵,一边绕行,一边掐指默算着什么。只见那两个黄衣道袍之人七转八拐之后,已然进入松柏大阵之中。
段逸鸣心中大奇,自己是凭借上古奇人神机天尊的奇阵玉简,方能破解大阵,难道这看来奇邪怪异的彩衣老翁也能破阵?他问道:“老前辈,他们……”
葛彭神色骇异,方才沉稳之态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等他说完话,便打断说道:“小哥,令狐师兄他神机诡变,厉害至极,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得赶紧躲起来。”又对花似海说道:“花兄,你先和小哥躲进万年居中,我去去就来。”
花似海一拉段逸鸣,就欲推门而出。
段逸鸣心念一动,问道:“葛老前辈,晚辈粗识奇门遁甲之术,不如和你一同前去设伏机关,也许能帮上一些忙。”
葛彭一怔,正要拒绝,突然想起他从容穿越松柏大阵,本来十分惊讶,方才事情突变,一急之下倒忘了这点。
他略略一想,点头说道:“也好,小哥且随老夫前去。花兄,你去打开万年居禁制,我们即刻赶回。”
花似海狐疑的看了段逸鸣一眼,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葛彭打个手势,两人急步奔出。
庭院中花草丛生,树木林立。葛彭奔到谷口,伸手在石壁上按下。
只听得“哢嚓哢嚓”响动,石缝缓缓合拢,与此同时,巨石四周突然涌出一阵雾气,将谷口遮掩起来。
葛彭回头说道:“小哥可以在谷口设下一些机关,希望能将令狐师兄阻上一会。”他脚踏天罡玄门之步,斜走北斗,取过一对碎石断木,纷纷插入土中,杂乱无章似的遍布周围。
段逸鸣看得清楚,葛彭出手即是一些失传已久的布阵之法,心中一凛,以他这般神通之人,尚且害怕令狐天珏,越发感觉到令狐天珏的高深莫测。
他冷汗迭出,收敛心神,忆起玉简中记载的“缺一残二”之法,在乱石之间插下十余根细木,根根没入地下。
葛彭直起身,顾不得身上沾满泥土,掐指默算,凝思片刻,又向右跨出七、八步,“啪”的一声,将一块石头拍入地下,这才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说道:“希望这些机关能将他阻上两个时辰。”
回头一看,段逸鸣已然准备妥当,心中大奇,心念转动,又被一股惊惧之意占据脑海。
就在此时,谷口“隆隆”巨响,巨石来回摇晃,似乎随时就要倒下。
令狐天珏的声音再度传来:“嘿嘿,这机关是葛师弟布置的吧。嗯,不错,比起当年万宝宫长进不少。看来这几百年深居简出,倒没有清闲啊。”声音宏亮,宛如就在身边似的。
葛彭大惊失色,心中狂骇莫名。自己在谷口外布置下的奇门大阵复杂无比,原以为能将对方阻挡半个时辰,哪知只短短一盏茶工夫就被破解,浑身冷汗直冒。
他战战兢兢,不敢答话,低声说道:“小哥,快走!”发足奔去。
段逸鸣觉察出对方修为深不可测,当下紧随而入,一路穿过树林。
两人方进入树林,就听见背后传来一连串惊天巨响,轰隆不绝于耳。回头看去,就见谷口那块巨石赫然倒塌,乱石飞溅,折断无数树木。
尘土飞扬处,令狐天珏施施然的出现在谷口,阴恻恻笑道:“葛师弟,师兄前来拜访,竟然闭门不见,没有一点礼数。也罢,师兄我就替你们解去禁制了。”说罢大袖飘舞,身形平平飞起,双手急点,一连破去数道禁制。
突然之间,彩衣老翁身躯一滞,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去路。他“咦”的一声,停下脚步,眼光灼灼,紧盯着面前乱石堆不放。
眼前乱石成堆,看上去是一种上古阵势,虽然深奥玄妙,但中间连贯不上,有不少破绽之处,似乎是初学者照猫画虎之作。
令狐天珏微微一哂,默念法诀,昂首跨入。可是方走出数步,眼前阵势突变,原先中断残缺之处陡然连成一体,浑若天成,狂风怒号、幻象频现,一时间飞沙走石,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令狐天珏神色惊骇,双臂急划,灵诀弹射飞出,喝道:“镇神扶魄,咄!”
青气“呼”的升起,扭曲向上,不时有碧绿的幽火闪现。良久之后,阵势威力渐弱。
他凝视片刻后,惊讶的问道:“葛师弟,你从哪学来的奇门之术?嘿嘿,竟然是‘缺一残二’真术,果然那死鬼老匹夫偏心另爱,把这些压箱子的绝学传授给了你们。”
说罢放声狂笑,隐隐含有一股怨恨歹毒之意。
葛彭闻言大惊,双眼盯着段逸鸣打量,心中疑窦大起。他问道:“小哥,这‘缺一残二’真术是从那里学来的?”
段逸鸣心中暗道,此时不宜将身怀玉简之事说出,于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就在这时,令狐天珏阴笑一声,屈指急射,飞出数十点青火,“嗖嗖”锐响,落在树林之中。顿时,碧火闪现、熊熊燃烧,一阵“滋滋”低响,眨眼间木断石裂,轰然四散。
葛彭脸现痛惜之色,气道:“他竟然使出了‘青磷真火’,真是可恶。阵势比斗,当是一出一解,凭真才实学斗法,怎么硬生生纵火毁去?”
令狐天珏施展“地听”之术,早将葛彭之语听在耳中。他大笑道:“葛师弟,既已说话,何不现身一见?师兄我得悉三位师弟隐居深山修炼,千里迢迢赶来会晤,欲和各位畅叙别后之情,并无他意,快快出来见面为盼。”
葛彭说道:“多谢令狐师兄的美意,葛某实不敢当。令狐师兄若是真有诚意,日后自有相见之期,何必焚树裂石,毁我清居?你、你还是回去吧。”
令狐天珏双目缓缓转动,一边假笑道:“葛师弟说哪里话。咱们好歹师兄弟一场,情深意重。再说经过当年一劫之后,万宝宫同门大都仙逝,唯余你我几人而已。
“师兄寂寞经年,渴欲一睹诸师弟仙容道风,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话隐带一股神奇魔力,段逸鸣听在耳中,竟然忍不住生出一个念头,此人心肠善良,心意诚恳,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住。
他说道:“葛老前辈,来人一片赤诚,绝无歹意。咱们不如出去一见。”
葛彭大骇,见他目光游离,神思恍惚,急忙伸手撕下一块衣襟,将他双耳堵紧。低声喝道:“小哥,此乃惑心邪术,千万不可上当。”
段逸鸣心神大震,脑海一清,惊出一身冷汗,急忙眼观鼻、鼻观心,尽力收敛心神,将魔障驱除体外。
葛彭冷冷说道:“令狐师兄聪明绝顶、机智百变、手段凌厉,当日即凌驾诸师兄弟之上,数百年不见,想必更加精进。
““覆手为云,翻手为雨”的不世奇功越发炉火纯青。嘿嘿,葛某只怕有缘见面,无命再活下去。“
“覆手为云,翻手为雨”本是当年万宝宫的绝技之一,由春秋奇人鬼谷子的纵横捭阖之术蜕化而来,凡擅长者无不精明过人,尤其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堪为一绝。
其手段隐蔽,表面上舌灿莲花,内心却残忍歹毒、冷酷无情,能在不知不觉间置人于死地。
令狐天珏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正常,笑意浓浓,似乎更显得和蔼可亲,其实他心中却是隐怒大起。他说道:“葛师弟过于偏激了,师兄此番前来只是一叙旧情,别无他意─”话音未落,身躯诡异的扭动,疾若闪电,靠近两人身边。
青烟弥漫处,一个淡淡彩影越空而来,状若鬼魅。
令狐天珏突然出现,看清葛彭身边另有一个布衣少年,微微一怔。旋即长笑道:“葛师弟,来来来,咱们亲热亲热。”原来他说话之际,暗中搜寻两人落脚处。一旦探明之后,出其不意的袭击,眼看就要贴近两人。
葛彭猛然明白,吓得大叫一声,抖手抛出一个布团,拉上段逸鸣掉头就跑。
布团凭空散开,涌出一片赤砂,急速散开,遮天蔽日。红光闪闪,将现场照射的一片血红,刺眼之极。
闯入幽谷的众多大汉稍一错愕,双目被红光照射,灼热无比,流泪不止,疼痛欲裂,纷纷惊叫出声。
只听“嗤嗤”连响,众人衣衫尽被赤砂射中,登时青烟乱冒,破衣触肤,散发出一片焦糊味。众人大骇,双眼又睁不开,吓得急忙后退,手中兵器乱舞,唯恐敌人暗中偷袭。
令狐天珏急忙以袖挡目,喝道:“葛师弟,留下来吧。”左袖狂舞,飞出一道碧光,快逾奔雷,一闪而逝。
葛彭正奔跑间,突然手臂一凉,低头一看,左臂肘腕处处赫然破出一个小洞,鲜血“汩汩”流出,顷刻间变成青绿颜色,麻酸酥痒,一道青气沿着伤口快速上行,一个趔趄,闷哼一声,向地上摔去。
段逸鸣大惊失色,伸手急点葛彭穴道,止住青气上行。
抬头处,只见一道碧光破空而来,“呜呜”锐响,散发出血腥气息。他抢上一步,一把抄起葛彭,右手疾吐,紫竹棍矫飞而上。
“当啷啷!”
金石铮鸣,火星四溅。紫竹棍光华暴涨,将碧光斜斜震飞。
令狐天珏目不能视,觉出谷中另有强敌,心中一惊。方才见葛彭身边只是一个弱冠少年,以为是他这些年新收的弟子,也未留意。此刻一出手,自己这“碧露广寒刀”竟被震飞,暗暗吃惊不小。
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差点着了他的算计。令狐天珏冷哼一声,急掐法诀,驱动“碧露广寒刀”回旋折返,绕空怒斩。
杀气汹汹,扑面而来,凛冽刺骨!
段逸鸣背负葛彭,真气急注,紫竹棍气浪怒放,“咻”的冲上。
霞光凭空爆开,轰然炸裂。反震之力不减,将段逸鸣一连逼退十余步,胸中气血翻涌、手臂酸麻,一时竟无力驱动紫竹棍反击。
葛彭虚弱的说道:“令狐师兄修为高深,不可硬拼。快退向左面石壁下。”段逸鸣知道自己绝非对方对手,心中大凛,背着葛彭转身奔开。
令狐天珏伸手召回“碧露广寒刀”,衣袖狂舞,发出威猛罡气,驱散红砂,顿时红光闪烁,飘飞坠地,片刻后,悄然熄灭。
令狐天珏凝目望去,眼前全无人影,葛彭早已逃逸不见,心中大怒,阴笑道:“葛师弟,你还是出来吧。否则师兄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出来。”
半晌后,诸人眼痛渐消,慢慢能看清四周景物。
令狐天珏沉声说道:“大家小心些,给我往里搜!”众人齐齐应诺,展开队形,缓缓搜去,连一花一草也不放过。可怜偌大的清幽绿谷,眨眼间被践踏得体无完肤,一片狼藉,犹如被劫掠过一般。
却说葛彭和段逸鸣一阵急奔,来到一处石壁之前。花似海早已等候多时,见两人奔来,急忙伸手一按。
石壁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门户,三人闪身钻入,随着“轧轧”低响,石壁合拢,眼前一条长长的甬道,尽头是个石窟,上面刻着三个字“万年居”。穿过甬道,三人走进石窟之中。石窟中光华大亮,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竟然是个钟乳石洞。就在洞深处,流出一道清泉,水声叮咚,横穿而过,复又钻入石下不见。段逸鸣走到一个钟乳石旁,将葛彭缓缓放下。
花似海也不答话,匆匆奔到洞壁处,伸手一点。两侧钟乳石一阵闪动,“嗤嗤”连声,无数银白光华纷纷射出,交错纵横,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屏。洞外景物赫然在目,清清楚楚。
光屏上,令狐天珏正带领手下,一路破解无数机关禁制,搜索而来,逐渐靠近石壁门户所在。检查一阵,复又转身离开,段逸鸣不由松了口气。
花似海抱起葛彭,惊问道:“葛兄,你怎么样?”
葛彭睁开眼,细弱的说道:“花兄,这下我是不成了。劫难终于降临了,这一关、这一关……”真气不继,猛烈咳嗽起来。
花似海急忙伸手抵在葛彭背心处,将真气渡将过去。一边掏出几味灵丹,一古脑儿的塞进葛彭嘴里。
片刻后,葛彭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精神陡然一震。段逸鸣大喜,说道:“花老前辈,葛老前辈好些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花似海心情沉重,随口应了一声。其实他方才渡真气时,已经发现葛澎体内经脉硬化瘀阻,真气根本送不进去;经此重创,剧毒染体,虽经点穴阻挡,但仍有部分毒气潜入脏腑,已呈加速衰竭之势,心下黯然,老泪垂落。
段逸鸣一怔,小心翼翼的问道:“花老前辈,您这是……”
葛彭心中明白,惨然一笑,说道:“花兄,事已至此,咱们也不必隐瞒了,这位小哥出自仙瑶门,算是故人之后,那些事说不定可以托付给他。”
段逸鸣莫名其妙,来回看着两人,心中老大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