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八荒六合>书库>武侠仙侠>邪鼎> 第二章 绝崖之底

第二章 绝崖之底

    段逸鸣心中一沉,又苦又涩。骤然间,一股怒气自胸腹产生,汹汹上冲。他双眼血红,浑身骨骼“劈啪”乱响,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缓缓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沉鱼走来。
    沉鱼看着他血淋淋的脸孔,骇得直往旁边躲闪,惊道:“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段逸鸣咧嘴,怒极狂笑道,“你们炸了我仙瑶门下众人,我就要拿你的命来偿还!”语气森森,犹如魔鬼般可怕。
    沉鱼尖叫一声,揉身滚开。段逸鸣紧追不舍,“赫赫”大叫,赫然失去了理智!
    顾研茹目瞪口呆,心中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芳心又惊又惧,吓得说不出话来。
    段逸鸣逼近数步,越来越近。
    突然间,沉鱼停止滚动,惊恐的看着段逸鸣。她秀发散落,脸色苍白无力,不见一丝血色,无力的喊道:“你、你不要过来。”顾研茹突然看到,沉鱼背后就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她大惊失色,喊道:“前面、前面是悬崖,不要过去!”可惜段逸鸣满脑子都是师伯、师叔以及众位师兄陷身雷阵、血肉横飞的凄惨情景,根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他缓缓蹲下身子,咽喉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声,突然扑了上去,一把抓住沉鱼。双手紧攒住她的咽喉,发狠勒紧。
    沉鱼呼吸顿滞,双手奋力抓去。
    三人身躯滚动,竟然冲下石崖,朝着无底峭壁下坠落!
    劲风凛冽,如狂潮扑面,风声急促,夹带着惊恐的尖叫声,三人飞落下坠,眨眼间没入云雾之中。
    “扑通、扑通”两声大响,三人几乎同时重重摔落,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研茹第一个缓缓醒来,她身下是段逸鸣垫底,所以冲击最小,除了些皮外伤外,其他并无大碍。即使是如此,她仍感到全身剧痛,如散了架一般。
    环目四顾,发现三人坠落处恰好是厚厚的败叶腐草,历经千百年堆积,如烂泥一般又黏又软,黝黑发臭。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因此保住了性命。
    顾研茹摇摇晃晃的解开束缚,仔细看去,不由大惊失色。
    段逸鸣和沉鱼昏迷不醒,却依旧互相紧卡住对方的咽喉。两人脸色发紫,股腿纠缠,紧紧盘在一起,还是一副拼命架式。小金焦急万分,围绕着两人不断尖叫,凄厉至极。见到顾研茹醒来,掉头朝她哀叫不息。
    顾研茹急忙爬过去,拼命掰开两人手掌,费尽气力,好不容易才分开。就听得两人同时吸气,大口喘息起来,脸色逐渐变白。
    过了一会,两人先后醒来。浑身脱力,无力动作。周身数不清的伤口传来无边疼痛,不由得呻吟出声。
    黑泥晃晃翻滚,不时冒起混浊的气泡,“汩汩”作响。两人身躯陷入烂泥中,逐渐下沉。
    顾研茹吓了一跳,急忙四下张望,看见左首处数丈外就是土地。暗道先得想办法把段逸鸣运到岸上,再医治伤势,于是小心翼翼的拉着段逸鸣向岸边爬去。
    “哗啦啦”声响断断续续,两人衣裳沾满恶臭的腐烂黑泥。
    沉鱼觉察到身体正朝着腐泥深处沉去,心中大骇。她望着两人,虚弱的叫道:“把我也拉过去。”顾研茹看看她,又看看段逸鸣,一撇嘴说道:“无耻妖女,这会儿你也要人救命,做梦!有本事就自己出来吧。”说罢拉起段逸鸣自顾自地爬去。
    沉鱼拼命挣扎,哪知越动身体下沉的越快,几乎漫到胸口。她惊恐万状,大叫道:“救救我、救救我。”段逸鸣于心不忍,说道:“顾姑娘,大家同处绝境,你就去救她上岸吧。”顾研茹气鼓鼓的说道:“你忘了她刚才还想害你,救她做什么,等她伤势好了再来害咱们?”沉鱼哀求道:“你们救我上去,我绝对不会再暗算你……”话音未落,只听得“咕嘟”一声咽下一口腐泥,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她双目惊惧,满是求助神色。
    段逸鸣心中一软,说道:“顾姑娘,算我求你了,就去拉她上来吧。大家同病相怜,还不知道能活到几时。”顾研茹白了段逸鸣一眼,终是不愿意拂他之愿,不乐意的说道:“好吧。”说完话,取出一条长绫扔过去,冷冷说道:“抓住它。”沉鱼此时已说不出话来,急忙伸手抓住长绫,一点一点地爬出烂泥,好不容易来到岸边。双手一松,瘫倒在地。
    顾研茹不管沉鱼怎样,安顿好段逸鸣。仔细检查之下,发现他摔落之时多处经脉受震,气血浮动,体内已然受伤。
    危急时刻,她反而冷静了下来,急忙点住段逸鸣的穴道,止住流血,接着渡些真气过去,帮他引导散乱的真气回归丹田。这一切做完后,段逸鸣身上痛楚大减,心神松懈,“呼呼”睡去。
    顾研茹想了想,决定去找些草药来给他服用,于是招呼小金道:“你好好看着主人,我去采些药草回来。”小金早已通灵,点头低叫。顾研茹站起身,缓缓朝绝谷深处走去。
    幽谷深邃,无数叫不上名字的野花遍地开放,奇树怪石,参差起伏,别有一种清闲雅致氛围。可惜顾研茹此刻无暇欣赏这原始美景,一心只顾寻找药草。她一路寻觅,边走边采下几种治病的药草,不觉来到幽谷深处。
    拐过一个山脚,远处突然传来“咕嘟嘟”的水声。顾研茹一怔,顿时大喜,急忙飞奔而出。
    穿越一片野杏树,前面赫然出现一个月牙形的水潭,大约亩许,青翠如碧玉。潭中气泡四溢,水气飘浮,空气中一片湿润暖和,赫然是个罕见的温泉。
    顾研茹喜不自禁,放下手中药草,奔过去掬起水就喝。潭水甘甜,顺喉而下,周身毛孔大张,说不出的舒畅。她眼波流动,看看浑身的腐泥恶气,便欲跃下水潭沐浴。
    想起远处的段逸鸣和妖女沉鱼,暗道这里无人,恰好可以洗浴。她小心的找了一个岩石,钻到后面,脱下衣裳,滑入水潭中。
    潭水温暖舒适,顾研茹胴体修长匀称,曼妙玲珑,肌肤雪白无瑕,秀发披泻,宛若一条美人鱼一般。她洗净衣裳,铺在巨石上晒晾,旋又钻入水中来回畅游,游到兴致盎然处,禁不住发出娇婉的笑声。
    可是在腐泥地旁,却上演着另外一幕画面。
    段逸鸣躺在地面上,酣睡未醒,一旁的小金来回绕动着,尾巴摆动不停,不时还在段逸鸣脸上蹭一蹭。
    不远处的沉鱼缓缓睁开眼来,勉力坐起来,看到一边沉睡的段逸鸣,心头升起一个念头。她吞下一颗丹丸,调匀内息之后,慢慢站起来,素手悄无声息的扣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靠近段逸鸣。
    小金有所警觉,弓起身体,张嘴“呼呼”吹气,长尾巴高高竖起。
    沉鱼眼珠一转,笑盈盈的朝小金背上摸去。小金似乎不习惯她这种抚摸,闪身躲避开来。幽香扑鼻,冲进小金的鼻孔中,它酸痒难耐,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跑到一边去。沉鱼嫣然一笑,缓缓蹲下身躯,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段逸鸣。
    她望着熟睡中的段逸鸣,心中却是天人交战。
    自己这次随两位师姐冒名顶替前来华山,目的就是为了迫使五派归顺臣服。眼见大功告成之时,却半路里杀出个段逸鸣。
    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竟然将三人折腾得焦头烂额,他精灵古怪,不知道用什么怪法解去了奇毒;紧接着又横穿绝天灭地大阵,劫走被俘的顾研茹。到最后,竟然连自己都得陪他坠入这绝谷之中,令人啼笑皆非。此番事了,回去怎么向主人交代?
    主人性情冷酷,喜怒无常,命令从来无人敢违逆,对没完成任务的下属,惩罚手段相当残忍,从不轻饶。沉鱼心中大寒,身躯微微颤抖。
    想到这里,她眼中怒火闪现,素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匕首,缓缓伸出,抵在他左肋之下。微一用力,匕尖刺入肌肤,血珠绽裂,将衣服渗透。
    段逸鸣熟睡之中突然感到一阵疼痛,马上惊醒。睁开眼看到沉鱼正持匕首刺中自己,不由大惊。
    沉鱼娇沉声说道:“别动,小心匕首不听使唤。”段逸鸣身体顿时僵硬,骇道:“你、你想杀我?”沉鱼看着他,蜂腰猿背,英眉朗目,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勃勃英气。而且刚才自己即将沉入腐泥地之时,是他说动顾研茹出手相助。这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却有一股特别的气质。她芳心一震,玉手微微后缩。
    段逸鸣见她就不答话,惊惧之意渐去,缓缓说道:“这里荒僻无人,大家生死难料。不如一齐罢手,化干戈为玉帛,先想办法出去再说。”沉鱼闻听此言,心中一凛,马上想到崖顶两位师姐,秀眉紧蹙。
    她突然“咯咯”娇笑,匕首疾落,刺在段逸鸣心口,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傻小子,你还真的好迂腐,本姑娘出身魔道,和你根本就是不同命运的人。今日你落在我手里,就自认倒楣吧。”手下一紧,匕首缓缓刺入。
    痛感袭来,段逸鸣情知自己死无可免,突然出奇的镇定下来。他说道:“姑娘,若是逸鸣一死可以化去你心中怨恨,你就下手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沉鱼微微一顿,诧道:“什么事?”段逸鸣望望远处,说道:“顾姑娘天真无邪,本应承欢亲人膝下,我求你、你放过她。”沉鱼心弦大震,怔怔的瞧着段逸鸣,心中狂澜汹涌。段逸鸣和顾研茹素昧平生,在临危之际,竟然肯出头为她求情,置自己生死于不顾。
    她心中思绪万千,自己这些年来,奉主人之命,办过不少事情,也杀过不少人,不少人临死之前痛哭流涕,磕头告饶,各种奇咒誓言听得多了,她从来都不手软。
    此刻遇到他这么一个人,自己性命不保之际,还想着素不相识的外人安全,和她平素所遇大不相同。
    沉鱼美目凝注,紧紧盯着段逸鸣的眼睛,好像要刺穿他的心扉似的。段逸鸣毫不畏惧,直直和她对视,眼神深处尽是一片清澈和无畏。
    沉鱼明白,他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并无矫揉做作之意。心中微微一叹,美目寒凛大现,随即素手疾划,匕首深深刺入段逸鸣前胸。数十道血芒自匕尖下爆射而出,鲜血淋淋“汩汩”涌出。衣裳破舞飞散,光润洁白的胸膛顿时血红一片。
    段逸鸣只觉肌肤如裂,刺痛钻心,虚弱的说道:“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顾姑娘么?”沉鱼霍然站起,冷笑道:“魔道之途,向来是你死我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段逸鸣觉得胸前鲜血越流越多,意识逐渐流失,他奋力睁大眼看着沉鱼,说不出话来。
    小金大声悲鸣,揉身扑向沉鱼。沉鱼手腕一转,匕首映射着寒光刺来。小金不敢贸然抢上,急忙闪身避开。
    沉鱼长声娇笑,身躯忽地飞起,凌空团团旋转。“嗤嗤”脆响中,无数泥块被抛出,不少击中段逸鸣,打得他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未几,沉鱼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明眸中似乎掠过一道异光。她欲言又止,随即御剑破空离去,顺着绝崖向上飞攀而上,如一团绿云般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远远传来一阵低语声:“内外聚合,生门在心。”段逸鸣昏昏沉沉的,眼前金星乱冒。小金围着他叫个不停,显然也看出主人身体不支。
    段逸鸣勉强运转真气、行宫止血,一个周天以后,头脑清醒不少。胸前伤势稍缓,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去找顾研茹。沿着绝谷深入,一路披荆斩棘,也觅踪来到水潭边。
    水声“哗哗”作响,雾气蒸腾翻滚。暖意袭来,段逸鸣顿觉口渴,奔到潭边喝了个饱。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循声找去。绕过一块巨石,伸头看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幕香艳的沐浴图——顾研茹那具美轮美奂的胴体,在潭水中畅游嬉戏,忽隐忽现。
    顾研茹笑靥如花,秀美绝伦,肌肤光洁晶莹,如绸缎一般光滑柔顺。曲线起伏,胸前两团怒突的圆丘颤颤巍巍,美的夺人心魄,风光旖旎,如幻如梦。
    段逸鸣心底“扑通扑通”急跳如鼓,脸色赤红,心驰神荡,不由口干舌燥、心猿意马。他到底是正派弟子,马上察觉有异,急忙转过脸去。小金“吱吱”尖叫,跃到水潭里,也想洗去浑身污泥。
    顾研茹猛然惊醒,扭头看来,顿时大窘。她急忙潜入水下,只露出脸孔,耳根火烫如烧,又羞又恼。双靥酡红,长睫颤动,说道:“你这人怎么、怎么偷看人家……”段逸鸣不敢回头,支支吾吾的答道:“顾姑娘,我、我不是有、有意的。实在是、是那个、那个……”顾研茹心中“乒乒”剧跳,急忙说道:“你快离开,我要上岸。你、你可不准再偷窥。”段逸鸣哪敢回头,匆匆奔开。
    顾研茹急忙潜入水中,游到巨石后,上得岸来,草草擦拭一番,穿上罗裙。她探出头来,见段逸鸣兀自离的远远的,背对着自己,心中不由一荡,轻笑道:“傻瓜,我、我好了。你出来吧。”段逸鸣这才转过身,缓缓走来。他不敢抬头细看,低声说道:“顾姑娘,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洗、洗澡。”顾研茹轻咬嘴唇,粉脸酡红,星目斜睨着段逸鸣,娇羞不胜,顿足说道:“好了,别提这件事了。”段逸鸣点头如捣蒜,连连说道:“好,不提、不提。”顾研茹嫣然一笑,正要说话,突然瞧见他胸前一片血迹,心中大骇,连忙问道:“段师兄,你这是怎么了?那妖女呢,她在哪?”段逸鸣说道:“妖女趁我不备,刺中我胸膛。她已经逃走了。”顾研茹美目细看,只见段逸鸣胸膛上横七竖八的满是划痕,所幸并不太深,暗暗松口气。问道:“段师兄,要紧么?”她说罢款款走近,伸手来扶。
    段逸鸣只觉幽香隐隐,扑鼻而来,触目之处,顾研茹秀发斜披,粉脸玉白粉嫩,衣裳紧贴在身上,浑身玲珑曲线一览无遗。
    她那晶莹如玉的秀颈下,酥胸怒鼓如丘,两点突起赫然在目。纤腰盈盈一握,修长的玉腿饱满圆润。
    段逸鸣心驰神荡,哪敢靠近,急忙抽出手臂,说道:“顾姑娘,我没事。”“什么没事?”顾研茹一怔,突然明白,顿时羞不可抑,急忙放手。
    段逸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笨拙的爬起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顾研茹背过身去,轻笑道:“你浑身脏兮兮的,也下去洗一洗吧。”段逸鸣应了一声,奔到潭边,衣服也不脱,“扑通”跳入水里,水花四溅。顾研茹微微一笑,疾步离开。
    段逸鸣等她走远,这才除去衣服,匆匆搓了几把,扔到岸边晾晒。胡乱洗了一阵,上岸着衣,运功烘干衣服。他正准备扣好衣服时,突然发现胸口划痕似乎是个图案。
    定睛看去,果然看出沉鱼刻画的竟是一个迷宫般的八卦图案,分占八个方位,而当中一个小小箭头,直指左面靠近心脏的巽位处的那个大疤。
    奇怪,她刻下这么一幕怪诞的图画是为什么?
    他突然想起沉鱼临走时那句话“内外聚合,生门在心”,他默念几遍,脑海中灵光闪动。莫非,她这话所指的是破解灭天绝地的途径么?
    所谓八卦,按照古语说法则是“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烜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干以君之,坤以藏之。”也就是说伏羲先天八卦方位为:干一居南,坤八居北,兑二东南,艮七西北,离三居东,坎六居西,震四东北,巽五西南。
    难道沉鱼暗喻之意,竟是说,破解灭天绝地大阵的关键点是在西南方向?
    想到这里,他取出神机天尊的那块玉简,屏息凝气,放出神识进入玉简中仔细察看。果不其然,他在玉简中找到一句话:经天纬地,星辰变换,天日正行,地月逆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细细想来,这句话是说大阵的天地两阵,是依照星辰运转而变换不停,天阵如日,按照干、巽、坎、艮、坤、震、离、兑的方向正转。
    而地阵如月,则是按照相反的方向逆转,同一方位交会重合时生门才会出现。而后两句的意思,则是指生门每日均会变化,机会稍纵即逝,十分难得。
    他抬头望去,只见弯月初上,悬挂在绝壁松枝间。算算时间,此时应该是戌时之末,亥时即到。如若沉鱼所说不错,那么生门所对应方位就应该是巽位!
    想通此间关系,段逸鸣不由大急。如此推算,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返回崖顶,才能在剩余的时间里带领大家走出大阵,迟则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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