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湖

    三十多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路上，萧若清向祁雨鹏请教了不少的江湖事。这些一个接着一个的异常浅显的问题让祁雨鹏更加明白了，这萧若清是个江湖小白，而且还是初出茅庐的超级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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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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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兄，我在南魏这么多年来都只能听说却无缘得见几个武林人士，一直以来，想找个师傅来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都很难，这是为什么呢？”萧若清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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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这事啊，说来也是一件让我们武林中人有些不太好启齿的事，我也是小的时候听我的师傅闲来无事时对我们讲过的，现下还有点印象，可以跟你说说。”祁雨鹏回想了一会，继续说到：“三十几年前，武林中人都喜欢四处游历，南魏北兴都四处闯，好不快活。那年，武林大会就在南魏的都城梁城外面的泰合庄举办。可是谁也没想到，当年在武林大会上出了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他好像是姓苏还是姓什么的……”，说到这里，还颇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说：“当年师傅给我们讲这个的时候我还小，现在时间久了，也不大记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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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若清听了这话，心道，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啊，口中却忙说着“不要紧，我也就是随口一问、随便听听，祁兄你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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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鹏点了点头，继续讲到：“事情的起因大家都不大知道，但是最后事情的结果却轰动了整个武林。这个姓苏的不仅打伤了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数十人，而且还一直不停地嚷嚷着要报仇，要报仇，要杀了泰合庄的当代掌门邱似鸣，最后与邱似鸣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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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这姓苏的觉得当日已经事不可为，于是转身就逃跑，直奔南魏的都城而去，众多高手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于是当然一起疯狂追赶。这姓苏的倒也十分奸猾，在整个梁城里四处乱窜，留下了很多似是而非的线索，让身后追赶之人摸不清方向，最终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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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身后这么多的武林豪侠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放弃，每追到一处线索便仔细搜查，若是人家不让搜查，便怒火上涌，一言不合便动手把人扔出去，这使得这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全体武林同仁竟然和梁城的都城守备卫队也对峙了起来，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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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这许多话，祁雨鹏停了下来，歇了一下，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南魏本就是那些个读书人的天下，天性不好武风，因而原本在他们的朝堂里对我们这些个江湖人士就颇为反感，如今，这样的事情出现，南魏便顺水推舟地颁布了一条‘禁武令’，称‘侠以武犯禁，扰乱社会治安，不利于朝廷教化’，以此为理由，禁止民间有武学门派的公开出现，禁止在城市里以武比斗。若有心以武报国，则可以参加军队，由军队统一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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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开始，南魏民间的江湖活动便开始减少，慢慢地发展到现在，就成了像小兄弟你说的那样，想找个师傅拜师学武艺都很难。魏国的各个城镇为了维护秩序，防止有江湖人士扰乱社会安定，在军队里和各个豪强的私军里，都配有重弩和手弩，一旦发现有江湖人士呈勇斗狠，便立即射杀，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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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萧若清说不太清楚是什么感觉，既觉得好笑，也觉得欲哭无泪。觉得好笑自然是笑魏国的朝廷，这么公开地崇文抑武，分明是自杀的行径，想想原来中国历史上的宋朝就明白了；随即又想想自己的遭遇，终于明白了想要拜个师学武艺保护自己和家人就这么难，原因居然是如此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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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萧若清又开口道：“南魏想要谋求这样的表面太平也不可得吧，这不，你们也在野外私斗，还死了好几个人。若是那些尸首被官方发现了，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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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鹏回答道：“李小兄弟，你说的很对。‘禁武令’当年对江湖人士很有威慑作用，因为一来当年魏国的命令十分严厉，上下执行起来丝毫不敢松懈，二来当年魏国的军队也十分强硬，围剿过十几个不顾‘禁武令’在城内比斗杀人的侠客，致使当年江湖中人前来魏国之时都异常低调。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魏国的尚武之风更是式微，像你一样想找人学武之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这直接致使军队素质也越来越差，自然就对我们江湖人没什么震慑作用了。如今，若我那四个师兄弟和那魔头的尸身被魏国发现，顶多是个封锁城门，简单盘查一下路人而已，装装样子，最后大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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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萧若清哪里还不明白，宋朝的历史真的要重演了啊。魏国的北面正是兴国的零陵平原，常有大批军队驻扎、操演，为首的将军好像还是自己那名义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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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意管，也不愿意想，萧若清继续向祁雨鹏请教些白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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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祁雨鹏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功夫在江湖上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二流的好手了，当然，若是之前那个紫衣的魔子还活得完好，就可以算是一流的高手了，就连江湖上最为大家所推崇的远禅宗武堂首座景容禅师都只能与那魔头斗个平手。说此话的根据就是，此次正是景容禅师的师弟景枋禅师不忍继续看到生灵涂炭，亲自出山，将那魔头重伤，而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只能先回到远禅宗休养，后又有祁门五兄弟与之巧遇、苦斗，最终牺牲了四人，方将之消灭。而在一流高手之上的绝顶高手就不是谁都能有缘见到的了。传说那紫衣魔头穆晓施，（萧若清现在才知道那个大魔头的名字），之前还名不经传，却突然成为江湖上鲜有敌手的一流高手，其背后定然有一个尚不知来历的绝顶高手，否则很难解释得了这一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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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雨鹏有的时候也会问萧若清一些关于他家里的事情，萧若清则总是在尽可能少透露讯息的情况下将话带过，一心想拿这祁雨鹏当成是练习自己江湖行走时掩饰身份的瞎话陪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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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多里的路，说着话之间就到了，眼前的景象已经不再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树木，而是早就变成了开阔地，上面还有一条颇不平整的土路。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小庄子，立在他们的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