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山野粗人

    时光流水，转眼之间，我到林水村就是一个月了。看我就去我能活下来是一个奇迹，身体康复之快，同样是一个奇迹。离开医院之后，大约一周的时间，我的身体就基本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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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来逼债，我将身上仅有的，已记不得何时买的，更不知道名字的表卖了。结果只卖了500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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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梅又回医院，帮医院做发杂工还债。我则跟着江永平干农活。时常是笑料百出，做一些东西，连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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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身体彻底康复之后，想了若干办法赚钱，希望尽快还清医院的债，却因为条件关系，个个都是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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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三天前，我改变了主意，去山中打猎，结果效果挺不错的。一天大约还能赚50元钱左右。江梅将猎物带到镇上买了，而后将钱交给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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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运气似乎要差一点了。快过12点了，我野兔也没看见一只，就更别提打着了。看看一边的干粮，我心里一阵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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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没有想过，欠债的日子如此难过。不知道我以前是否欠过账？这种感觉真的不是滋味。斜靠在大树上，我闭着双眼，回想到林水村的这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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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不是最苦的人，最苦的应该是江梅，多早就起床，料理了家里的事，天刚亮就出门，走十多里山路去医院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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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累的手脚发软，又走十多里山路回家。回来之后，还要做家务活，晚上要很晚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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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们父女二人，却没有半点怨言。对我一直是那相和和气气的，礼貌有加。就算我做错了什么，江永平也不会说什么，而是很心耐心的教我，该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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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天生就不是做农活的料。不论做什么，而且是非常简单的事，总是那样的不尽人意，一塌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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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到了山中大有如鱼得水之势，打猎称心如意，而且非常的快乐，又能赚钱，比做农活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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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我爬上树上休息了一会儿，提着弓箭四处乱蹿，希望能寻着一点像样的猎物，否则，今天有可能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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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算过，就算每天赚50元钱，加上江梅天天在医院打工还债，中间不出任何意外，大约要一个半月才能还清所有的债。看首选更新最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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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去前段时间，江梅在医院抵的债，以目前这种收入，还要整整一月左右。天呐！还有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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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跑遍了方圆数十里丛林，依然没有发现一只猎物，野兔山鸡之类的都没有一只，真是倒霉透了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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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我泄气的躺在草丛里，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心里的怪念不断。如果，人能像太阳那样，殒落之后还能升起，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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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敏的听觉告诉我，有猎物出现了，而且离我的距离不远。不过，对方不是出来送死的，而是来要我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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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的扭头，抬眼向目标望去，心里大喜，看样子，今天可能要发大财了。现实生活中，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狼，心里有点虚，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弓箭，掌心全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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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狼的行动非常小心，每前进数步，总要停下望望四周，看有无强敌，试探有陷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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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5米远了，夜狼做好了扑击动作。然而，它却比我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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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它身子跃起的瞬间，我拉弓搭箭，瞄准它的腹部射去。箭的力道强劲，而且速度快捷。夜狼大惊，想凌空闪避，却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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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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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嘶一声。夜狼从空中坠下。落地之后，扬起四蹿，没命的奔逃。如此机会，我岂会轻易的错过，再次拉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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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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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箭射的位置太经典了，正好射中夜狼的肛门，而且箭射入的长度超过了一半。夜狼悲啸一声，依然没命奔逃，但速度却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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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丢了弓箭，火速的追了上去。此时，我不能再射箭了。第一箭射中它的腹部，那里正是剥皮处的开口，第二箭射中肛门，不会影响狼皮的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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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此时再射箭，除非能再次射中肛门，或者说耳门、嘴部，腹部等部位。否则，真的不能再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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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乱射，毁坏了狼皮的完整性，到时价格比完整的低几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为了还债，我只得冒险徒手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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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狼一连中了两箭，奔跑速极慢，虽是四条腿，还不如我的两条腿跑得快。不到五分钟，我就追上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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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狼似乎真的愤怒了。当我逼近还3米距离时，陡的转身，疾快的向我扑来。我侧身闪过它的利爪，挥拳快急攻它的伤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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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纵起的高度正合适，我一拳击中腹部的伤口处，痛得夜狼悲嘶不已！张嘴便咬。我赶紧后退，并快速的向它的后面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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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狼，顿时展开了一场身死搏斗！它中了两箭，根本没任何优势可言了。我虽被抓伤了几处，但是，它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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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着让它抓伤，也专攻它的痛处！有数次击中它腹部的伤口，还有两次抓住肛门的箭，向一边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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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货，受死吧！”伤口处的血越流越多，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冒险一击，抓住腹部的箭，用力的向它体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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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嗥！”夜狼悲嘶一声，沉重的身子疾快向一边滑去。很明显，它无法再扶持了。我趁机扑上，挥动拳头，狠狠的打它的耳门与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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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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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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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还扛着自己的战利品——夜狼。这是昏迷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那是江永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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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是我现在的名字，江梅父女二人，不知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随意取个名字，呼叫起来，总要方便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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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江梅以这个镇的名字来叫我。倒也挺不错的，我也赖得去费力的想了。或许，这个名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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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过了。江梅没有去上班，一直守在我床边，见我醒了，她反而激动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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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又损失十多元员钱啊！”我只是流血过多，止血之后，又睡了一夜，现在好多了，不想江梅他们担心，打趣的说，偶尔换换血也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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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根本不用担心！在家里陪我一天，又少赚了十多元钱。真是大大的不划算，早知这样，我该坚持着不让自己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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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梅反而哭的更厉了！我可怔住了，望着她不知所措！不明白她为何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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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江梅止住眼泪，哽咽着说，在他们这里，夜狼是最凶猛的狼种之一，这里的猎人很少去猎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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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的冒险行径，的确令她们担心不已。难得的是，我竟没有毁坏狼皮，是如此的完整，必可卖一个好价钱。但是，那太冒险了，简直就是在自杀！幸好，现在也算是安然无恙了。伤口不再流血，就没有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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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梅还说，今后绝不能用种冒险的方式打猎了。如果真的不行，就别去了，她可以在医院里多呆一段时间，相信可以还清那笔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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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江梅的过度关心，我有些震惊！仿佛，那关心超过了常人之间的关心！难道？我心里一震，此事万万不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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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谁知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庭情况又是如何的？保不准是一个杀人犯，还是在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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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清醒之后，离开的这里的可能性至少超过90%。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最多算是一个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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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过客，又能带给她什么呢？除了徒增伤悲之外，似乎什么也不能。我郑重的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的处理这个还没有发生的“感情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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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到时不但害人，还会害己！情感不是游戏，随意玩玩，而后又随意的丢了。只要兴之所至，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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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曾说过，爱情是人一生当中最神圣的事情。它将伴随自己一生一世。虽有些不可捉摸，但却是令人向往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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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梅，你想过没有，我过去可能是一个什么的人？”心动不如行动，我立刻间接的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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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如棋，人生如梦。总体而言，任何有记忆的生命，都是由过去和现在，以及将来组成的。可是，我只有现在，没有过去，那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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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即是说，我的过去，有可能是一片灰暗！充了邪恶，或者说罪恶！重要的，现在的我，根本不真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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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俗的点形容，现在我的，像是带了一张厚厚的人皮面具，将原来那个，或许不太真实，但也不会像现这样虚假的我掩盖起来了，没有人能看清面具之后的真实面目，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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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现做的事，绝不能以常理衡量。一个完全虚假的人，所做的事情，似乎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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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了一大堆，反而把江梅给听糊涂了，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倾诉什么，怔怔的望着我，眼里浮起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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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一阵悲鸣，爬下床，走出去看江永平剥狼皮。他的技术是一流的，令我大开了眼界，没有想到，剥皮也是如此的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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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试试！”江永平手上满是狼血，将染了狼血的刀子递到我面前，说这是非常简单的事，只要力度均匀，快慢拿捏准了，就不会出现大的问题。